第119章 冤有头债有主(2 / 2)
那是一把,形状流畅的、甚至刀柄都带着一些宝石装饰、在门缝透过的光线下泛着冰冷的寒光的一把银质餐刀。
明晃晃的。
做工细致,价值不菲。
不光如此,
真正算得上是心理阴影的,更是盛安泽霎时僵直着身子被吓傻后,隐隐偷窥见的、属于至亲脸上——
那抹恍若是打量死物的冰冷目光。
盛铭在原地瞬间沉默,从床下往出拉行李箱的动作一顿。
盛安泽却像是情绪溃堤般,开始提高音量,悲痛无比地说道:
“呜呜呜我真的只以为妈妈心情不好,可是,
可是那天晚上她打完电话,拿……拿刀对着我……我真的怕死了!对不起呜呜……”
他面色通红,又将毯子扯了下来。
声音恍若身处寒冬腊月般不住地发着抖。
“之后的半个月,每天晚上我都不敢睁开眼,更不敢提起这件事……后来妈妈说要我去找你,我就没有拒绝。”
“那盛淮安呢?”
一直无言的盛铭轻声道,话语里都带着些艰难之意。
他一直以为,是盛淮安隐隐透着些风向,陈姨才慌慌地为了保护自己的儿子送了过来。
可是如果这些话都是实话……
那原来第一大危险竟然来自陈姨本人?!
他的大脑又有些晕眩,数道声音交织其中,共同编织着一个犹如万花筒般绚烂的假象,一层层蒙骗与谎言。
他现在甚至都完全不能够确认——
陈姨在盛家、在这些事故里、在众人面前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提及盛淮安这个名字,盛安泽的小脸却顿时有些煞白。
手指一边不住地搅弄着毯子边,一边怯怯地往更里面缩。
惊恐程度不亚于方才讲述刀子时的神情。
就像是这个口中“同父异母”的、有着血缘关系的哥哥,跟洪水猛兽无异。
“他……他近来回庄园的次数好像更多了,不过每次都只跟妈妈见面,有时候会吵架吧,我不知道……”
他看起来极为抵触,不等盛铭继续刨根问到底,就瑟缩地往里钻了钻,闷声哼哼道:
“盛铭,你就算明天要回家,走之前也得带上我……好了好了我要睡觉了,剩下的什么事你别想了。”
他不想说。
他也不想再告诉盛铭那些有的没的了。
话语里的抵触之意那样明显。
盛铭满含深意地扫视了他一眼,晦涩的沉声道:
“好。”
得到这句算得上是承诺的回应,盛安泽才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
算是勉强安稳下来,乖巧地闭上了眼。
眼下泪痕未干。
盛铭冷白的指扣着行李箱的挂锁,伴随着越发呼啸的风声,他的思绪也渐渐由此飘远。
盛家就是这么恶心,这些个堆积着血肉与骨骸的旧案长年累月的堆积,像是要被埋进坟墓般覆了灰。
可注定得有人把它们一个个都翻过来。
冤有头,债有主。
就算深陷其中的,有着不小嫌疑的人——
是陈姨。
也绝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