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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第五章

是夜，洛宁独自坐在观星楼上，观星楼是整个洛府最高的地方，上下总共三层站在这里能看尽洛府的全貌，这楼是洛老爷年轻时候造的，据说幼时的他并不想从商，一心盼着能够走仕途，这里原是他看书的地方，那会儿也没有现在这样高，只有两层，经商成功之后洛老爷仍旧对儿时心愿念念难忘，于是重修了这里原是想起名摘星，却又怕这名字太过张扬，于是改摘为观。

洛宁小的时候其实挺喜欢这里的，说是楼其实最高的地方是平台，每到夏日坐在这里不但能够观星赏月，还能听故事乘凉，那会儿她时常和洛玉两人在这里玩耍，四季里她最喜欢的是秋季天还不太冷的时候，在这里煮一壶茶带上一本书，她能够待上一整天不下去。

是什么时候起，她再不爱上这儿来的呢？

取了一旁小几上的果子酒浅浅抿了一口，洛宁伸手对着明月虚抓了一把，随后长叹了一口气，是在当她洞察到了父亲和祖母存着的心思，明了自己此生注定的命运后，刚开始也曾逃避独自躲在这里，可每每来这儿非但寻不到半点寄慰反倒徒增怅然，渐渐的也就不来这里了，直到她不再如那些闺阁女子那般困守，慢慢在商道上寻到了属于她的成就，一点点尝到了放飞的快意，才会偶尔来此。

顺逆皆由心。

忽地身后传来了一声婉转幽柔的轻唤：“宁儿。”

洛宁连忙回头却见母亲独自一人出现在了楼梯口，她连忙起身几步走到面前伸手将她扶住：“娘不是怕高嘛，怎么来这里了？”

洛夫人由女儿扶着一幅弱不禁风的模样，一双黑亮透着朦胧如秋水一般的眼含嗔带怨，“我听人说你又跑这儿来了还叫人备了酒，我，我不放心你。”

见素来恐高胆小的母亲特意来这儿寻自己，洛宁哪还有心思继续留：“我没事，也是突然来了兴致想喝些酒看看星星，叫娘担心了咱们这就下去吧。”她说完就要带人走。

洛夫人却摇了摇头：“你搀我过去，咱俩一块儿坐坐。”

“这儿高呢。”洛宁知她心思小声劝阻。

“没事，我不往下看。”洛夫人难得的坚持。

洛宁拿她没法儿只能小心地带着她到了小桌边，扶着人坐下后也不敢离得远，就站在边上。

“站着做啥你也坐，不然我擡头看你也累。”洛夫人指了指边上的竹椅。

洛宁只能将竹椅挪过来些依言坐下。

洛夫人见她坐了这才有了笑脸，一双凤眸来回打量了着女儿，来时有千言万语这会儿见着人，面对着这张即便笑着仍会不自知带出清冷的脸，一时又不晓得要从何而起。

洛宁见母亲只看不说，她也有耐性伸手拿了一只空杯倒了些许果子酒递过：“娘可要尝尝，这是碧波楼新酿的果子酒，味道极好的。”

洛夫人看着那酒犹豫了一下这才接过，先放到鼻下闻了闻随后一改平时温婉很是豪放地一口饮尽。

这作太叫洛宁满是诧异：“娘，这酒是有后劲儿的。”

洛夫人闻言神情一僵，随后摆了摆手：“有你在不怕。”

洛宁不由得失笑，从母样手中接过了空杯，笑问道：“娘是想对我说什么？”

洛夫人脸有些发热，她自觉有了酒劲胆子也壮了不少，转头朝着女儿问道：“我听说，你今儿得了一张缘符？”

“嗯。”洛宁点点头从衣袖里摸出那小小一张符纸递到母亲面前。

洛夫人只拿眼儿瞧并不去接，嘴里嘟囔：“缘符哪能随便给别人的，这个得是有缘之人才能共同碰，你好好收着可不能叫其他人随便碰了去。”

洛宁不以为然，“哪有这么讲究。”脑子里想到了那个为自己取下缘符的漂亮人儿。

“哪儿不讲究了，”洛夫人瞪她，见她只在那和笑全然没将自己话放在心上的模样，又气又急的同时心里又升出了愧疚来，她抿抿嘴才开口道：“宁儿，你可是一直在心里怨着娘的。”这话才说出，一又美目已缀上点点泪光。

这戏剧的模样着实叫洛宁有些无语，即便早已习惯这会儿却也对很是有些头痛：“娘，您又说什么呢？”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的。”洛夫人轻吸吸鼻子：“眼看着你就要满二十了。”

“娘，我不在意的。”洛宁失笑：“这事我早就想通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