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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楼小渔拿着柳幕笙给开的药方走到门外，还没说话，菜伯便拉住他，小声道：“小渔，我认识一个大夫会治红眼病，你带你大哥去看看。”

“菜伯，他真是我爹，他自己就是大夫。”楼小渔道，“我爹说你阴虚火旺，给你开了张药方调理身体，你按方子抓药就行。”

“我身体好的很，哪来的毛病，再说他也不曾给我把脉。”

楼小渔道：“我爹是神医，看一眼就知道，你是不是时常口干舌燥，手脚潮热，头晕耳鸣，半夜总是起身，还老和启捕头吵架？”

“你爹还真是神了？看一眼就晓得了？”

“不然怎么叫他神医呢？”

“你怎么不和他好好学？”

楼小渔：“......”

菜伯又问：“这和我摆摊有关系不？”

“我爹说年纪大了免不了有各种病，和摆摊没什么关系。”

“我也是这么说的，我儿子却总说是因为我摆摊，你瞧瞧，连你爹也这么说，我回家就骂我儿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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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幕笙不自在的坐在长板凳上，看着封澄与楼小渔在厨房忙活，两人一个洗菜一个炒菜，油烟尽数往客厅里飘。

楼小渔把红烧肉端上桌，吧唧嘴道：“你比我还娇气。”

柳幕笙蹙眉道：“确实不曾住过这种地方。”

“等会儿我送你去客栈住。”

“不必了，今晚我就住在这里。”

楼小渔拉开凳子坐下，道：“虽然是简陋了一些，但也算五脏俱全，你住两天就习惯了。”

柳幕笙苦涩的点了点头。

楼小渔笑眯眯道：“院子里养了鸡，明天咱们杀鸡吃，你想红烧，还是煮汤？”

柳幕笙却突然问道：“你们刚来时，习惯吗？”

“习惯啊，能跟小师叔在一起，我每天都偷着乐。”楼小渔凑近他压低声音道，“你知道我有银子，但小师叔不一样，他也有自尊心，从羲山出来以后，他觉得自己身无长处，好不容易才想到开一间包子铺，今天的包子卖完了，明天给你吃一个。”

“你高兴就好。”柳幕笙安静了一会儿，又问：“有人欺负你吗？”

楼小渔笑问：“你问这个干什么？”

“若是有，我走的时候带他们一起走。”

“去哪儿？”

柳幕笙云淡风轻道：“见阎王。”

楼小渔：“......还是开饭吧。”

“也好，边吃边说。”

封澄做了一桌子菜，两人皆不动筷，待柳幕笙吃了一口红烧肉之后，齐齐睁大眼看着他。

柳幕笙道：“还可以，吃吧。”

过了半晌，柳幕笙又问道：“你们卖包子，一日赚多少钱？”

楼小渔道：“刨去本钱，不到两百文钱。”

柳幕笙蹙眉道：“两百文钱是多少？”

楼小渔往他碗里夹了几块肉：“就是特别多的钱，赶快吃饭吧你。”

当夜，柳幕笙躺在硬邦邦的床上，到了半夜才睡着，翌日醒来，楼小渔和封澄却已离开了家门。

柳幕笙慢条斯理的梳洗穿衣，朝着包子铺走去。

包子铺客似云来，封澄忙着卖包子，楼小渔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喝着稀饭，见了柳幕笙说道：“你想吃什么早点？”

柳幕笙道：“不着急，你把里面的桌子搬出来。”

楼小渔谨慎道：“你想干什么？”

柳幕笙抿了抿唇，对正在忙碌的封澄道：“澄儿，你把......”

楼小渔连忙打断他道：“我搬我搬。”

他把四方桌搬到街上，用抹布仔仔细细的擦了一遍，道：“行了。”

柳幕笙又道：“笔墨纸砚。”

楼小渔失笑道：“我去买，还要什么？”

“暂且就这些。”

楼小渔跑到街尾给他买了文房四宝，又耐心的替他研墨，柳幕笙拿出一张宣纸，写下“天下第一神医，专治疑难杂症”。

楼小渔摸着下巴看着那张宣纸，道：“你不仅不害臊，看上去还像个骗子。”

柳幕笙幽幽地瞥了他一眼，把宣纸揉了扔在地上，苦思半晌，懊恼道：“算了，把桌子搬回去吧。”

楼小渔着实没想到，他这个妖怪爹，还有如此不食人间烟火的一面。

“我知道你想为我做些什么，但是你不必勉强自己。”楼小渔吃力的把桌子搬回屋，气喘吁吁道，“也尽量不要折腾我。”

柳幕笙微微蹙起眉。

封澄忙停了一阵，拿了两个包子给柳幕笙，道：“师伯，你尝尝看我和小渔做的包子。”

柳幕笙看了眼楼小渔，撚起包子咬了一口，道：“挺好吃的。”

封澄喜笑颜开道：“还有好多呢。”

柳幕笙似有不悦，忍了半天到底是没忍住，对封澄说道：“我过去从来不曾夸过你，可你应该知道，你天资过人，实属罕见，可以说丝毫不逊于彼时的陈道真，若你能继续坚持，不愁将来不能在武林中占有一席之地，你曾经亦有志向将羲山派发扬光大，如今却安然的躲在这小小的包子铺里，起早贪黑的做包子。”

封澄垂下眼道：“我引狼入室，不仅连累两位师侄受伤，还打扰了师祖安息，我给师父丢脸了。”

“你自小没有双亲，错信千面狐情有可原，澄儿你给我记住，莫说你没做错，即便你错了，也永远不要承认自己错，想要在这江湖中立足，你好好学学陈道真的为人之道，这江湖中谁不曾做过错事，一旦你认了错，那些所谓的侠义之士便会抓住你的话柄，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步步将你逼到绝境。”

“我不明白......”

米婶走进包子铺，笑问道：“都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