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1 / 2）

第31章

从小西山回来之后，楼小渔又回到了之前的生活轨迹，晨起与他小师叔一同读书练武，闲时与方祁斗斗嘴，糊弄糊弄小虎子，再挨陈道真两句骂，同时拍拍他师父的马屁，一整天也就圆满了。

这一日楼小渔扫完庭院去找他师父，却见他师父端坐在桌案前写字，陈道真站在一旁慢条斯理的为其研磨。

清茶氤氲着热气，香甜软糯的糕点颜□□人，窗外有风吹过，景霁衣衫轻摇，长发浮动，低眉垂眼间偏生一股遗世独立之感。

陈道真一如往常，着一袭墨色对襟长袍，脸色却不见阴沉，嘴角含笑，眼神柔软，浑身上下充斥着柔情似水般的违和感。

楼小渔虽未经人事，却也不是天真无邪的小娃娃了，他隐约察觉他师父和陈道真之间并非好友这么简单，可一时半会儿却又说不明白。

景霁缓缓擡起头，微微一笑，撚起手边的糕点送进嘴里，鼓着腮帮子含糊不清的问楼小渔：“小渔，你来了，找我有事吗？”

“师父，明日小师叔休沐，林师叔让他下山采买东西，我想休息一天，陪他一道去可以吗？”

“当然好，正好，我这里有封信，你明日带下山，帮我送去驿站。”景霁匆匆提笔，将宣纸提起在空中稍微晾了晾，又说道：“若是时间紧，你们就在镇上住一日再回来，路上注意安全。”

楼小渔求之不得，连连点头道：“谢谢师父，那我后天再回来。”

景霁将书信整理好交给楼小渔，楼小渔嬉皮笑脸的将信笺塞入衣襟中，迫不及待的跑了。

景霁哭笑不得道：“本想让他吃块糕点再走，跑的真快。”

“这小兔崽子太油滑，你对他太宽容了。”

景霁拉住陈道真宽厚的手掌，笑眯眯道：“他还小呢，再说，不是还有陈师兄替我管教他吗？”

陈道真无奈的摇头：“我管你都还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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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一亮，楼小渔便和封澄一同下了山，羲山境内的集市不如满州城繁华热闹，可楼小渔憋了个把月了，哪怕一个小菜馆都能把他乐翻了天。

“小澄子，咱们先去哪儿玩？”

封澄道：“小渔，我们先去一趟方祁师侄家，然后再去买东西，等事情办好了，我再陪你去玩儿。”

“去方祁家做什么？说起来我昨天一整天都没见着他。”

“昨日午后他家中托人传来口信，说他母亲病危，让他即刻回家，方祁师侄匆匆忙忙就下了山，他走的仓促，小师兄也没来得及准备什么，便托我今日带支人参送去，顺便代他探望一下方祁的母亲。”

“原来如此，那就别耽搁了，你知道他家在哪儿吗？”楼小渔自小没有母亲，也不晓得母亲病危是什么感受，但想来若是他爹病了，他也得急得上火，八百里加急赶回家中。

“这……小渔，我没有去过他家，也不晓得他家在哪里……”

楼小渔气得以下犯上，用手指弹他额头，“笨蛋，这时候来添乱，下山前也不知道问清楚。”

封澄委屈巴巴的摸了摸额头，“那现在该怎么办？”

楼小渔眼珠子转了转，拉着封澄往热闹的地方走，见几个走江湖演杂耍的老大哥坐在树荫下休息，应是刚到地方，还没来得及收拾家伙，趁着人还不多，先稍作休息。

楼小渔眼尖，一眼瞄到了他们手边的锣鼓，快步上前蹲在几人面前，笑眯眯道：“大哥，休息呢。”

楼小渔这人天生爱笑，脸上长着一对深深的酒窝，一笑就显得格外亲热。

老大哥撩着袖子，擡头看了他一眼，笑盈盈道：“小兄弟，怎么着？有事吗？有事说话，哥几个这会儿有空，是不是被人抢了糖葫芦了？”

楼小渔乐的不行，哈哈一笑道：“可不是么，我这会儿得找那个抢糖葫芦的小子算账，大哥的锣鼓借我敲一敲？”

“拿去拿去，这点小事有什么好问的，尽管拿去用，不过得还回来，哥几个靠这玩意儿吃饭呢。”

“那是自然，谢了。”

楼小渔拿着锣鼓站到台阶上，使劲敲了几下，封澄犹犹豫豫的扯他的衣摆，小声问道：“小渔，你要干嘛？”

“找方祁啊。”楼小渔掏出一锭银子，拔高声音喊道，“哪位大哥大姐掉了一锭银子啊。”

楼小渔一嗓子吼来了七八个男人，迅速将他团团围住，纷纷举着手道：“我掉的我掉的。”

“大哥，你们也不害臊，这天上能掉银子吗？”楼小渔把手背到身后，挺着了腰板道，“小弟今日要找一个人，你们中的哪位要是知道他家住在何处，这一锭银子我就给他了。”

“你找谁尽管说，这十里八乡就没我不认识的人。”

“我找的这位今年十五岁，名叫方祁，家中有钱有地，是大户人家的孩子，五岁就被送上羲山派习武，他爹……他爹……”楼小渔迟疑的摸着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