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2 / 2)
阿姐做事都有自己的考量,这一次又何尝不是在为她考虑,但她只是气不过,气不过自己什么也帮不上忙,阿姐明明那般操劳,可自己却是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拖后腿。
一声叹息过后略带些忸怩,最终还是败下阵来,她躺在床上,四周烛火摇曳却带不起兴致,只能叫人眼皮越来越重,无端陷入沉睡。
楼萧月便是如此,不过才躺了一会儿,便觉得有些困意,撑不住想要睡觉了。
还有些圆润的面庞压在手臂上却只能觉得可爱,面色有些微红,似乎是因为地龙燃烧导致有些热。
暴雨倾盆,丝毫不给人喘息的机会,睡熟的人自然不会觉得有什么,可无眠的人忧思重重,又怎能入睡。
常挽擡眼,看向窗外,无端带来些宁静。
素手执笔,墨染净白。
这样暴雨的夜,也不知是否会被发现,大雨滂沱能做的事可是越来越少了。
她扯出一抹笑盛开在面上,叫人不自觉也感到温暖。
松萝跪坐在一旁,一手伸出在桌上研磨,另一手自然垂放下。
这两日宫中人不断,婚事算是定下来了,小心擡眸看她一眼,只能瞧见女子尖细的下巴和柔软的侧面。
只是这苍王如今势大,夺嫡之争还没落下帷幕,虽说她希望自己小姐能如愿,但两派纷争,女子最是容易受到伤害。
若是苍王喜欢小姐便好了,就像时阳城内其他公子,那样就可以护住小姐。
松萝分神,研墨的手也跟着心不在焉,一声闷雷响过,手一抖,墨渍便洒落了出来。
落在一旁的毛毡上,连渡金祥云镇纸上都跟着沾染了些。
这一小插曲影响有些大,常挽最不喜欢的便是有人在她专心做某件事情时来打断。
她擡眼,眼中情绪不明,周身气质却一下冷了下来,但不过一会儿便恢复了从前的模样。
松萝慌神,顾不得手中墨条,连忙绕过书案跪在下首请罪:“松萝一时不察,竟扰了小姐兴致,还请小姐恕罪。”
闷雷声再响,雨打落在粗壮的树丫上撼动不了半分,只能愤愤然坠落在地,与溅起的水花融合,檐铃随着风雨吹打发出声响,不大但却格外扰人心神。
常挽没说话,只静静看着面前的这副画不知在想些什么,又或者在思考该怎么补救又或者在想该怎样惩罚松萝。
心理上的压力无疑是巨大的,明明是这样冷的夜,松萝却觉得如坠深渊。
不费一兵一卒,也不靠□□鞭挞,只这样安静的沉默却是最好的惩罚。
汗自鼻尖滑落,终于,松萝听见了常挽的声音:“起来吧,不过一副画便如此紧张,叫外人看了去还不知在背后如何编排我。”
此话一出松萝才知自己的行为有多不妥当,略微有些汗颜,跟着起身站在一旁的案几边。
这个时节不是玉兰花开的日子,但案几的花瓶中却插着几只玉兰,淡淡的清香与常挽身上一般无二,松萝默默朝旁边挪了挪才回答道:“奴婢知晓了,下次绝不会再犯。”
浅黄色的里衣外不过一件月白披风,玉兰花枝顽强向上,不曾攀附只靠自己,似乎与穿戴的女子格外相似。
她放下笔,没再多说什么,因为这段时日的风寒整个人清瘦不少,原本的娇俏不见,多了几分清冷。
婚约已定,这个时候她要做的便是专心辅佐苍王,可她总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陛下对这两位封王态度太过于奇怪,一个是不给予任何帮助却在出事时尽力隐藏,一个是表面在意实际上敷衍的感觉。
包括当初的太子孟修,更像是被拉出来当挡箭牌的,而不是真的得圣宠走到这个地步。
“松萝,你可曾听闻过殿下生母的消息?上次去坤宁宫,我记着你与木槿姑姑似乎便是在商讨此事,将你知晓的全都说出来。”
这般想着,她唰得站起身,面色凝重,明明才不过一会儿却总让松萝觉得她错过了其中一些什么事一样。
虽然奇怪,但她还是没敢反抗,一五一十的将实情都说了出来。
“奴婢知晓并不多,木槿姑姑谨慎只说了几句。”她双手叠放在肚前,慢慢回忆起当初的大概。
“当初那位还不是贵妃,宣家的势力也还没有那般大。是咱们常府和安府把控朝中势力大半,而今上也是因为娶了安贵妃和皇后娘娘才能坐上这个位置的。”
“坊间传言安贵妃与皇后娘娘一派不合,但其实不然,这二人情同姐妹后来再加上宣妃在这宫中倒是没什么烦恼,更何况咱们娘娘率先生下嫡长子也没什么好顾虑的,原本一切都好好的,但是萧妃入宫便打破了这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