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赌你和他的前途,谁更重要(2 / 2)
没关系的,这些苦算什么,我以前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时,受的罪比这更难挨,我都挨过来了,这又算什么。
外头的声音渐息。
魏翀和张玉走了进来。
天寒地冻,日阳不暖。
我故作头疼,“唉呀头晕,我就不跟殿下行礼了。”
魏翀剑眉微微蹙起。他身边狂热拥护者张玉不乐意了。
“你这奸商之妇胆敢对殿下无礼。”
魏翀扬起手止住了张玉的行为。
我略带嚣张地看了一眼张玉,那厮眼睛瞪得像铜铃,我再未做理会,魏翀这厮还在端着仁善储君的相,是不会和一届妇孺计较的。
“张大人与太子殿下今日来所为何事。”
“问。”
“想问什么。”
“万六可有交待过你什么。”
“您难道说的是…那个吗?”我吃了惊,面上多有一些惊慌。
张玉不免有些急道:“对啊,你速速道来。”
我故作思索,脸藏在阴影底下,用近似开玩笑的语气说:“我知道呀,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
“让你们去残害我夫君吗?”
“还是跟你们说了,你们会放过我?”
“你这女子,怎生得如此狡诈!”张玉面有责色,朝向魏翀的方向说道,“殿下,看来她不吃点苦头不知道眼泪怎么掉了。”
魏翀面相挂着高贵和威严,唇角似永远都噙起和善的笑,他扫了一眼张玉,“一杖下去她魂都没了。”
张玉当然听得出魏翀语声里的不满和警告,张玉这才方打量起那女子来,她额头缠了纱布,面色苍白,又大病一场,欲玉减香消似的,的确若是一杖下去人都没了,只是多有不甘。
酷吏的手段多的是,从来没有人能从张玉手中完整逃脱,若不是这女子还死不得,张玉有得是办法整治,张玉只得先把这些不甘压在心头。
王总管作为一个过来人,很深知,这里头有些旧事要算,偏偏张玉这个酷吏一根筋满脑子只有将人用之酷刑对待,一点怜香惜玉都没有,真的是不知该说他过于严苛还是古板。
魏翀张了手,王总管心领神会拉着张玉退到了屋外,还自带把门关上了,遮去寒风。
“王总管…你你…”
“张大人…噤声…”
外面嘘嘘两声若闻透过门隙传进来。
我的目光随着他移动,淡淡直视他,仿佛此刻在我眼里他是一个在平常不过的人了。
“太子殿下,勿须多问,纵是你们如何逼问,我也不会开口的。”
“你又怎知我是来逼问的。”他冷嘲了一声,眸光看我,可眼底都是冷的:“魏琅华,你当真变了好多,不妨闲聊一下。”
我认真地思考了这个问题,并且很真诚地告诉他:“我原来是什么样的,现在也还是什么样的,我并没有觉得我变过,也许只是我的所作所为不中你们心意,你们便觉得我变了,不止殿下一人说,我的阿哥也这般说,但我的夫君却对我说我可以做自己。”
“你在恨那件事的所有人,对吗?这里面也包括我。”白日的他,仿佛永久都是仁善理智的储君。此刻他嘴角带着和善的笑意渐淡去。
那些纷杂的声音又似魔音彻耳萦纡,我仰头直视他:“妾有两愿。”
他盯着我看了好久。
我真挚又诚恳地眸,缓缓地说道:“一愿所有刽子手不得好死,二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这个有情人当然别有含义,阴阳怪腔又透露了几分可爱的邪气。
他的笑意收起,却突然来了兴致:“看似和你毫无相关,又好似与你息息相关。”
“魏琅华,你的恨到底有多大。”
我看着他,用天真带着忧愁的语声说:“妾没有恨呀,西南见过妾的人都知妾是万忠恒最宠爱的夫人,妾跟着他去过好多地方,见过好多人,他们都说妾是这个世上最幸运的女郎,能嫁得一个对妾这般好的夫婿。”
“妾的夫婿告诉妾,妾可以做自己,所以妾并不认为妾有恨。”我莞尔一笑,眼神里也多了几分诚挚的天真。
他很自然地坐到我对面,手指点着桌面。
“魏琅华,你对你的夫婿了解几分?”
我叹了口气,“妾见过的一些人总是这般问妾,可妾想过了,他再坏,他也是对妾真心相待的人,妾只有他,他也只有妾,妾为什么要去管旁人的看法呢?他们又不能代替妾过妾的人生。”
“他在宁南县丢下了你。”
要么说,这人装得再怎么仁善,骨子里还是又贱又恶的。
“妾不愿成为他的累赘,所以妾让他放下妾了,殿下您又怎会懂这种情感呢。”
我转头轻看了一眼魏翀。
魏翀的神色依旧很温和,可眸中却有慑人的意味。
我被他盯得发毛。
我抚着额状似头昏低下头,“头好晕啊…”
“魏琅华,做个赌吧。”
“就赌你和他的前程,谁更重要。”
我低着头。
“没有人比你更清楚现在拿在他手里的是何物。”
我擡起头看他,宛转蛾眉,“殿下想骗妾帮你。”
“无须你出手,你只须用眼睛看。”
说完这话,他转身离去,徒留我一人在静室中。
太子甫一拉开门,便见王总管和张玉守在门前,白日仁善的储君神情自若,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张玉和王总管忙跟上去。
我的目光怔怔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