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棋(2 / 2)
只是……这次辰绡是真的,恨不得把碾香剑灵的话都掰开了,将每一个缝隙都填上名为“理智”的毒药。
“您说醉春烟的事,好,那么我问您,您参与其中了吗,也有。”
“南域整个就是一大型实验厂,什么没发生过。”
“我说要等何抒翼进静水后出来,我说要等妄道剑,您答应了。”
“您亲自分了一部分陪何抒翼入静水,他被静水强行洗涤心智的时候,您并未阻止。”
“在此期间,南域经历浓雾侵扰,君子恨协调南域人口转移,醉春烟忙得不可开交。”
“布阵人自相残杀,叛徒混入其中。若没有沅芷因撼妖观的交情,分给林茵天空树,那么布阵人会全军覆没。”
“陶蹊和醉春烟探求逆鲛真相,我也跟您说的很清楚,至少三人付出代价,情报才能不是密报。”
“我甚至当时跟您说过,如果我另一个办法没奏效,那么第三人就会是君子恨,您也答应了吧。”
“还有之后转移南域,以君子恨身份和魔尊交易,让何抒翼作为转换的主力,也没见您心疼。”
桩桩件件,若要论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辰绡永远会是记得最清楚的那个。
辰绡接着叙述,以碾香剑灵质问他的口吻,自问自答。
“为什么当时不直接把元淇菡扔到南域呢?她在守西域,这重要吗,重要。”
“为什么不速战,非要得悲剧酿成,南域在天灾人性考验下分崩离析。”
“因为您只看到结局是这样。”
辰绡语气并不激动,只是平静地陈述,但只要是大段的长篇独白,就很难有可以完全称之为理性模本的。
很难说辰绡只是在陈述事实,而没有掺杂私人感情。
“影袭蚊若一开始派元淇菡过去,则会一直僵持不下,放任影袭蚊发育,直到成长为足够与元淇菡决一生死的敌人。”
“南域逆鲛,若一开始派元淇菡过去,那西域就会失守——您看我们现在才处理屏障问题对吧。”
“但若当时元淇菡在南域,那么无论西域镇守的是谁,西域屏障会在那时就彻底破裂,人族会直接失去西域这片领土。”
剑舞女不可置信,“不,这根本不成立……屏障这……”
辰绡没解释成因,继续说起那些分支结局。
这些都是辰绡在每次决定前,提前能知道的大概走向。
问道人的工作,不就是如此吗,在可行的几条道路中选择最有效的那一条。
哪怕一条路走到黑,都比半路拐进死胡同强。
辰绡说道:“成立,而且元淇菡解决不了逆鲛,她可以武力镇压,但其他的呢。”
“您若指望元淇菡当时去处理南域,那么结局就是,她或许活着,但西域失守,南域被逆鲛淹没。”
“人界一共五个领域,被魔族占了一个,还剩四个,然后因那一步棋下错了,直接失去一半领土。”
“最重要的中域直接失去阻挡,边境全部沦陷,妖族大肆进攻人界,重演当年的悲剧。”
“人族再次被挤压得只剩下一小块领土,人族的强者不敌妖族的妖王,能做到最好的,也就是赌上一切换种族延续。”
“哦,可能延续不了了,毕竟当时人族最惨的时候还有南域阵法护着,但南域阵法挡得住妖族,挡不住逆鲛。”
世界末日是不至于。
但伐桂之战肯定能提前结束了,以人族种族灭绝为结束的标志。
剑舞女皱眉,怎么也想不明白其中关窍,但辰绡不可能骗她——至少不会在这种事上骗她。
剑舞女一直都知道,辰绡麻木不仁,每一步牺牲都是计算好的,但……
没想过每一步会逼这么紧,紧到如果修改其中一个环节,就直接走向灭亡结局。
不,不对。
剑舞女咬牙,“差点被你这个狐貍绕进去,说了一通,有一句话是在回答我的问题吗。”
“为什么非要是元淇菡,那么,单说南域,如果我们更早地去提供援助呢?”
辰绡斩钉截铁地回答:“那就死更多人。”
愣是把剑舞女刚整理好的思绪、准备好的连环质问打碎在未出口之际。
看辰绡没有解释的意思,剑舞女头一回感觉,面对这狐貍是一件这么……恶心的事。
以前辰绡也不是没让她恶心过,但这次恶心的程度实在不太一样。
“为什么非要拿元淇菡举例子?人族又不是没有别人了,那些宗门也不是白白立在那里当摆设的吧。”
辰绡说道:“因为您提到南域的牺牲,而人族唯一有速战实力的,只有元淇菡。”
元淇菡的战力对所有人族来说,都是丝毫不讲道理的碾压。
哪怕她境界受困在大乘境,同境界的几个和她也没有任何可以相提并论的空间。
“很多您想的更简单的途径,都是只能靠元淇菡这样的武力水平来实现,在刚才的叙述中,您可以更多把她当成一个武力单位。”
“可人族只有唯一一个这样的棋,注定了她去哪里都是兜底的存在。”
“我们需要的不是说她一次爆发出多大的力量,一人平定一大片。”
“而需要元淇菡这个棋子一直存在着,从战争开始存在到战争结束。”
“您要知道,我们处在的是修仙界,不是凡界,天道是真实存在的。”
“比如真正平定了南域逆鲛的是谁,我们都同样是辅助,真正的主力是千鸣幽。”
“而千鸣幽的登场时间很晚,持续时间也很短暂,并且在过程中是随机的。”
“在解决完南域逆鲛问题后,千鸣幽自出生起就有的吞噬能力,便被天道收走了,因为他破坏了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