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2 / 2）

“既不痛，那你就再帮我梳下头。”长阳索性将牛角梳递给了她。

“咦。”她的要求让洛清河微有些诧异，盯着她看了看却不见她有收回的意思，只得认命地将梳子拿起，“我慢慢梳，若是拉到你头发了你和我说。”讲完用左手开始小心翼翼地为她顺发。

两人起先谁也没出声，等梳了几下后长阳突然问道：“你觉得我三姐如何？”

被问及襄阳洛清河想了想才如实道：“感觉挺利落爽快的，那作风和我之前听说的不太一样，和长公主的作派倒有些像。”

“呵。”长阳听了轻笑一声。见她这略带不屑的反应洛清河微有些奇怪，转念又似想到了根节，手上动作不由得一顿。“想什么呢，好好梳。”长阳娇嗔一声，随后接着道：“你眼下看到的襄阳可不是过去的襄阳，其实，我虽与众姐妹都不亲，可在她们里只有她是我一直看不上的，打小就是。”

听她这样说似是旧怨已深，洛清河不由得猜测了起来。

“她们四个里头，皇长姐脾气与我最像天生傲气，二皇姐虽看似圆滑可谁得罪了她必是要报复回去的，老四比不上她两可也不是轻易可以招惹的，唯独襄阳半点不像天家人，她打小总是一副贤惠淑静的模样，又不是小门户口里出生的碧玉，非要弄得好似天下礼仪典范一般，唯唯诺诺话不大声说处处守礼，别人招惹她了竟就忍气吞生的受了，”说到此长阳凝眸：“她那样的嫁给谁都是挨欺负的命，给皇室丢人的命。”

洛清河听着她的点评，实在觉得她话中所说的人，与她看到的襄阳差得太远，几乎忍不住要去腹诽她是因夏六郎才这样说。

“在我看来襄阳这辈子才就只做对了一件事，”说到此长阳故意一顿，从镜中看了眼身后人才道：“那就是她抢了本应定给我的夏六郎。”

这话太过于出人意料，洛清河听了整个人都愣住了。

长阳却只当没看到继续讲：“我与夏六郎在儿时曾见过几次，那会儿我身子还没好，整个皇宫没有一个敢惹我的，就是我父皇见着我都要想着法的哄我开心，唯独他见着我爱理不理的，说来他小时候也是个浑人，一边夸我长得好看一边又说我是公主才不要娶我，你也知我的脾气，他这样说反倒让我留上了心，后来，夏家出事夏六郎一人守在边关，成了众人心中的英雄，我想着他那样的人物也算是能配得上我的人。”说到此又瞄了那人一眼，没错过她神情的一抹黯然：“不过，要说喜欢倾慕却是半点没有的，现在想来争的不过是一口气罢了。”

那后头的半点没有叫洛清河眸心瞬时一亮。

“于是，我索性透了风声给母后，不过，母后并不想我嫁给他，她曾说过我这样的脾气与夏六郎这样的不合，我们都是脾气刚硬的人，他那样的得以柔来克，我素是个不服输的自然也不信她的说法，不过如今想来，还是母后说的对，他那样的确实得襄阳这样的来配。”长阳一口气说完最后问了句：“你听懂了吗？”

洛清河此时只觉得心口咚咚直跳，话说到这个份上若她还听不明白就是真傻了，只是，人就是这样面对越在意的心就越没底气，思来想去又怕自己是会错了意，自作多情了一把。

见她愣在那儿不说话，长阳有些无语一双美眸恨不得透过镜将人瞪死：“不懂那便算了，不梳了。”

“别。”洛清河哪肯答应：“你别乱动，没梳好呢。”说完又犹豫了下才解释道：“我好似听懂了，只是……只是怕，怕我会错了意。”

“与我约定生死与共时不见你犹豫，替我挡刀时没见你踌躇，怎么这会儿倒扭捏了。”话是这样说，长阳口气却一下软了：“四年，我又不是石头做的。”

听到那已经完全挑明的话，忍不住唤她一声“长阳。”多年付出终得回报，洛清河竟一时不能自己，眼眶中已是聚起了泪水。

长阳回转过头，盈水秋眸迎向微微发红的眼，她起身伸手将人拉近，白晰玉手抚上那微微发烫的脸：“我母后说，好姻缘就是两人在一块后，都变得越来越好，就像夏六郎和襄阳那样，只是这样的姻缘世间难得，我自幼体弱性子便变得敏感，谁人真心待我谁人假意阿谀我清清楚楚，自打我遇上你后，我便觉得我变得更好了我不想错过，清河你呢？”

蓄着的泪从眼中滚出，洛清河微笑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