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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到了秋日，天气渐凉，每逢天好太阳够暖的时候，就是洗头最好的日子。

柳三喜从浴室里头出来时整个人还冒着热气，她长发用一块大巾子包住，脸蒸得热乎乎泛着红光，太阳照在她修长却极为结实的身上，这模样任谁都想不到她是个拿刀杀猪的。

姚雪儿跟在她的后头走出来，伸手将人轻碰了一下【你还是先进屋子里吧，等头发干些再出来晒，别吹着风容易着凉】

“没事，今儿外头没风一会晒晒正好，里头一会我来收拾你别弄了，之前我听到门铃儿响了，你去看看是谁来了。”柳三喜边说边把巾子扯了下来，黑瀑般的长发散落她轻甩了甩头，随后拿巾子擦。

在长发落下的时候姚雪儿的眼有一刹那的失神，待对上那人带笑的眼时她脸微微有些热，【那你好好擦擦，我先过去瞧瞧】说完这才转身，人是看不见了，可刚才那模样却在脑海里又重演了一回。

柳三喜站在那儿目送着雪儿离开，她这才又继续拿了巾子用力搓起了头发，嘴里哼着小曲盘算着一会儿要干些什么，脑子还没转开那头人又急匆匆的返转了回来：“雪儿，怎么了？”她跨前一步问道。

姚雪儿脸色不好地走了回来没到人前，已经开始做起了手势【朱媒婆来了，我娘同她说得正欢呢】

一听这话柳三喜的脸瞬时冷了下来，“我去看看。”她说完朝着另一边的院子走去，待到门前的时候她停了下来。

“我在这里当媒婆也不是一日两日，亦不是随处抓个男女就牵线的人，他们家可是实实在在的好人家，您看？”

姚氏听完想了想拿了笔在纸上飞快地书写。

瞧不见她写些什么，柳三喜急得抓耳挠腮，正纠结要不要现在就进去却叫人从后头扯了一把。

【她们在说什么？】

【媒婆上门还不就是那档子事，婶子拿笔写我看不到】

【晓得是为你还是为我的吗？】

【不知道】

“您的意思是还要相看一下才能定？这是自然的，不如咱们就先约个日子，到时候你带着她俩一道过去，就假装偶遇看上一看可行，若是人能看得中后头的事咱们再细说。”

这话落在柳三喜的耳朵里越发的火大了起来。

姚雪儿听不到声她伸头努力想偷看，因都是侧着的瞧不清完整口形只能在那儿干着急。

姚氏这会儿又在纸上写了什么。

朱媒婆凑眼儿看，一边看一边笑：“是呢是呢，还是您想的周道，行就这么办我这就过去回话去。”

柳三喜见她们要出来，忙退开拉人走，姚雪儿明白她的意思两人手拉着手一路又重新躲到了院子里，凑着小门往外头看，就瞧见姚氏亲自将人送到了门口，那媒婆还笑着直说：“回见。”

这样子落在两人眼里心都是一沉，之前家里不是没有来过媒人，她俩一个是杀猪的要人入赘，一个是又聋又哑，媒婆上门介绍的人都不怎么样，姚氏看不上自然每回人走不是生闷气就是叹气，总之从来没有过像今日这般的好脸色。

袖子叫人轻轻扯了扯，柳三喜转过头见姚雪儿打着手势问怎么办？她心里虽乱却扯了一个笑：“没事，先看看是哪家托的媒，只要晓得是谁我总有法子搅黄了它。”说完轻捏了捏对方的手，说完再看向院子时，恰好瞅见姚氏带着满意笑容的脸，心一下子就虚了起来，带着愧疚她侧头回避余光瞧见雪儿脸上露出的一抹自责。

姚氏在送走人之后重新回房，将之前她写的那张纸折起放到了一边，把桌子整理干净之后她出了屋子朝着另一边的院子走去，才进了门就看到柳三喜坐在院子中间，女儿拿着梳子站在后头给她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