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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四章

偌大的一张圆桌四周坐了一圈风格各异的美人，有的说有的笑有的吃着美食，唯独丹霞十分怨念地拿筷子戳着她平时最喜欢吃的水晶糕，时不时的用眼睛瞪向那个坐在大娘子身边的人，气人的是那个被瞪的竟然全程无视自己。

程宵这会儿的心思还真的不在丹霞身上，小碟里放着的是她前几日随口说过的菜，身边坐着的是她心尖上头的人，何况又在那几个最亲近的人跟前穿了这么一身明显的情侣装，她的用意再明显不过了，想到这儿心就不自觉地加速跳动了起来。

“这糕你在老家求大娘子多少回了，今儿她做了你怎么还不吃，再戳就烂了。”墨砚用肘子轻捅了一下身边的人。

“她都假装没看到我瞪她呢。”小辣椒嘟囔：“没想到她竟是那样的人。”

墨砚听她这话真是哭笑不得，伸手又亲自给夹了一块水晶糕：“你呀就别闹了，好好吃多吃几块。”

丹霞转头幽幽地盯着她看：“你也不帮我。”

“打住。”墨砚挥挥手：“你别拿这样的眼神来看我，你这样大娘子会为难的。”

“她才不会。”丹霞噘着嘴可到底还是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夹了糕往嘴里送了。

墨砚松了一口气擡眼儿正好与大娘子别有深意的目光对上，她抚额避开了那双探视的眼心里难得地有那么点点的发虚。

“我今儿是有事要宣布呢。”白昔尘的眼从墨砚这边移开又看了看抿着小酒的孙二娘与低头闷吃的青竹，她放下了手中的木箸突然开了口。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青竹用力嚼着嘴里的东西头总算是擡了起来。孙二娘则带着戏谑地挑挑眉，丹霞一脸我不愿意听的表情。

程宵坐正了姿势还特意挺起了胸。

“我打算另立门户了。”白昔尘轻飘飘地把话讲了出来。

“啊？”那听上去极为随意的话落到众人耳里同时炸开了花，就连孙二娘都有些不敢相信地掏了掏自己的耳朵，扯了青竹往自己身上靠：“你刚才听的是不是和我听的一样？”

青竹木着一张脸重复：“大娘子说要自立门户。”

“哦，那就是没听错了。”孙二娘一本三正经的点了点头手却没有放人。

“二娘。”见青竹实在可怜，白昔尘轻轻一叹：“你这样回头青竹不肯跟着我了呢。”

孙二娘笃定地一笑：“她才不会跟别人跑。”话是这样说手到底是松开了：“你自立门户那老爷子要怎么说？你放得开手？”

“差不多是时候了，有我爹在，家里的掌柜们不会分心，小弟也快到当年我学买卖的年纪了。”白昔尘指尖在桌面上轻点了点：“我也该为我自己活了。”

在座的听了这话都有些惊讶，连程宵都忍不住回忆起了原着来，那书里只说大娘子天生是个做生意的料，又极为的聪明家里大权在手过得顺风顺水，却没有提过半点她不想要这样，不过若是真仔细想，倒也不是完全无迹可寻，那门婚事她答应得那般爽快，倒与现在所说的暗合了，想到这些心尖不由得一颤，她手悄悄的藏到了桌面下很小幅度地轻轻拍了拍那人的腿。

白昔尘侧头朝她浅浅一笑才又说道：“那条贯通南北的大运河估计再过不了两年就能打通了，我打算以后往水道上发展。”

孙二娘摸摸下巴：“先帝开运河为的就是能开出一条水上的通道，这是大势只是这河道上历来都是有规矩的，不让女人沾边，你想插手怕是有些难。”

白昔尘却不以为然：“最早时女人也是做不得买卖出不得门的，后来有人踏出了那一步这才有了咱们现在的自在，凭什么水道就由着男人霸占了？二娘，这话不像是你说的。”

“我是怕你连船都买不到。”

“买不到我自己造呗，就凭你和我难道还找不到为我们造船的人？”

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边上丹霞听了皱眉抽空插了一句嘴：“那咱们不是还得学凫水？我听人说坐大船与坐小船不同，大船容易晕船呢。”她这是已经想着将来了。

墨砚失笑道：“大娘子只说要做水上买卖，也没说要自亲去呀。”

“不呢，这回我打算亲自走走。”白昔尘再扔下一句惊到众人的话。

“大娘子，这不妥吧。这水运可比不得陆运，河道难测万一有什么事。”墨砚反对。

“不怕。”白昔尘很是豪气地将两字说出，随后便将身边人的手拉了起来，“有她呢。”这话一出口在座的所有人都被定住了一般，连孙二娘都没开口说话，只拿眼儿盯着等她后面要讲的话，“往后她就是我的大掌事了，我信她。”

这下连气氛都变得有些不同了，做买卖的除了当家人外权力大的就是大掌事这一职了，大娘子身边掌事有几个，但大掌事这个位子却是一直空着的，宣布了新职位再加上青鸟服再看那相握的手，只要不是傻子都晓得这是什么意思了，有了那么一小会儿的定格之后，还是孙二娘有魄力些，她目光落在两人相握的手上，随后朝着白昔尘眨眨眼：“往后还能欺负她吗？”

“不能。”

“调戏也不能？”

“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