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2 / 2）

“臭丫头。”孙二娘低声骂了句，再转回头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屁股坐下：“你的话可当真？”

“是谁成天说我来匆匆去匆匆的？这会倒好，你又不信了。”白昔尘老神在在。

“那是你从没因我的话多留过。”孙二娘没好气顶了句，见对面的人笑意盈盈抿唇不语，只好翻个白眼儿：“行，既然你这么说那今儿我就放过你，水我早叫人准备了，你梳洗一下，晚上我好好给你接风，”说到这儿她才想到先前一直想问的事：“这一趟怎么墨砚丹霞都没带？”手指了指隔壁的方向：“那个走不动道的是谁？”

“折柳老说我身边缺个帮忙的，我可不就听她的话请了一个。”白昔尘摊摊手装无奈。

“怎么找了个外人？可信得过？”孙二娘不解。

“信不信得过，久了可不就知道了。”白昔尘浅笑。

“咦，不对劲。”孙二娘眯眼。

白昔尘取了茶低头喝。

有间客栈是女人开的店，自然对女人就有些格外的优惠，它的地方虽然荒僻却也是南来北往必经之路，客栈也不算大，三教九流客人多了难免住宿就有些紧张，孙二娘倒是个有主意的，手一挥白纸黑字立下规矩，女客有单独房间全在二楼，男客别管有钱没钱是官是民是侠是匪都睡通铺请走一楼。什么会不会有人不肯？不肯请走，到外头睡马车窝帐篷随你便。敢在这里开店，自然不怕闹事的，收拾了几回不服的，孙二娘的名声也传开了。

有了这么一条，即便有人眼尖认出白家的马车，猜到楼上住着是那白府颇有些美名的当家娘子，却也没有找不痛快上来打扰的。

到了晚上，客栈老板娘亲自下厨做了几道小菜，提着一壶酒往二楼去了，房间内四方桌子四人围坐，原本应该在自己房里休息的程宵也被叫了过来，小眯了那么一会儿，人比先前看着好了不少就是精神还有些差。

孙二娘一双眼毫不掩饰地在程宵脸上看了半天，侧过头对着坐在她身旁的白昔尘道：“不像是个当掌事的人。”话说得直接，全然没觉得当着人面说这些不妥。

程宵嘴角抽了抽，她能猜到眼前这位老板娘与大娘子之间的关系必定匪浅，可是，这样直截了当地说出来，太欺负人了好吗。

白昔尘回护了一句：“须知人不可貌像，她账算得比我还快呢，嗯，话本子也写得不错。”

那前半句算是赞，可后半句又是个什么说法。

孙二娘倒是来了几分兴致：“什么样的话本子？我成天窝在这破地方，都快无趣得和青竹一样了，快给我说说，正好让我解解闷。”

青竹额头跳了跳，擡眼看看自家师姐最后终是又低了下去，在看不到的地方目光很是幽怨。

迎来的视线太过于灼热，程宵有种被读者盯着开坑催更的感觉，张张嘴又觉得不知道怎么回才好，只得转了头，求救地看向大娘子。

几乎是同时，那孙二娘竟也似故意的转头看向好友。

受着两道目光夹击，白昔尘轻抚额：“她身子还没好，也不急在这会儿，你要听，等过会儿她休息恢复好了，你要她怎么讲都随你。”

“可是你说的，随我。”后面两字咬得格外重，孙二娘转过头笑意盈盈对着程宵笑道：“来来，别只坐着，尝尝我的手艺。”

程宵有些愣怔心想这女人的态度怎么变得那样快。

“还是吃些清淡的吧，有粥。”白昔尘不急不慢地插嘴：“尝手艺后几日有的是机会。”

青竹擡起头，余光瞟见师姐同自己一样看向大娘子，白昔尘自顾自夹菜吃饭，程宵一脸莫名自己拿了碗跑到边上盛粥。

到了晚上，程宵洗漱完懒懒倒在了床上，手摸着肚子晚上只喝了粥，现在想想那一桌子菜，胃倒有些空落落的。正想着，青竹走了进来，她打开包袱拿出巾子准备洗漱。

“你晚上不陪着大娘子守夜吗？”程宵翻了个身开口问。

青竹走到水盆边浸了巾子边擦边应：“不用，有人陪了。”

“有人？”程宵想了想这趟出门就她和青竹两个女的，“是孙老板？”她转念猜了出来。

“嗯。”青竹解衣背对着开始擦身。

程宵摸摸下巴：“青竹，那个孙老板是大娘子的朋友？还是这家店也是白家的？”

青竹低着头动作不停：“都是。”

都是……程宵眯着眼，仰头看着床栏上雕着的花纹，孙二娘一个单身女人敢在这么个地方经营这样的一家客栈，即便有白家撑腰她自身的本事也必然非同一般，看她和大娘子之间的互动，显是极为亲近的，这是一个原着里没有提及过的人物，像这样的人物大娘子身边怕是不少，可是，为什么书里大娘子最后就混成了那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