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线一(1 / 2)
BE线一
据从秘境出来已过一月有余,对春棠来说,却才仅稍稍有些回归的实感,在三千年前度过的那些岁月,终究是她意外得来的。
虽然,她早已察觉自己的经历并非偶然。
修为较低时,对天地对宿命的感知接近于无,金丹期时,她已经隐隐察觉到一些什么,如今大乘,春棠对自己的宿命,或者对说自己身上因果已可以知晓部分。
到了大乘,离真正的飞升可以说是一步之遥,可这一步之遥,也能让曾经的无数修真界强者耗干寿数,终不得解。
春棠的修炼之路,相较于绝大多数修士,不可谓不轻松,似是被天道所偏爱一般。
当然这种话她不会主动去说,旁人也不敢当她的面主动去说,现在不论是谁见了她都毕恭毕敬的,而宿新觉……
他参透春棠消失又回归的真正原因后简直狂喜,具体的喜悦行为体现在撕裂空间出现在秘境入口处是空间波动差点波及到当时其他看热闹的修士,以及在春棠雷劫结束后第一个冲上去,那惊喜甚至有些谄媚不值钱的样子被各大门派的修士看了个干净。
原本大家是认不出二人的,可月前春棠消失前宿新觉也出现过,还极为骇人地处理了几个修士。
当日众人原以为是明镜仙尊察觉到徒孙被人暗害所以才如此生气,直到那日,看见明镜仙尊围着流云仙尊嘘寒问暖,往日冷着脸没有表情的明镜仙尊也会笑得明媚灿烂,修真界众人才从中品出些不对劲。
在修真界,辈分这事在修炼上是所有修士都看重的,但在修炼之外,大家倒是没有那么在意。
因此师傅与徒弟结契为道侣的也不是没有,只是到底不是那么光彩,因此并不常见。
至于师祖与徒孙……
这才是真的少见,可观之流云仙尊这得天独厚的修炼天赋与机缘,众人又仿佛一下子理解了明镜仙尊。
再说了,两位仙尊得事情,哪里轮得到他们指手画脚。
不论众人是否看好二人,察觉到明镜仙尊心意的人都不觉得流云仙尊会拒绝明镜仙尊,毕竟那可是明镜仙尊!
在流云仙尊之前,不可谓不是修真界第一人,不仅天赋极高,样貌出众,身份更是极为尊贵。
春棠回来后也曾在隐匿修为在宗门内闲逛过,这些话几乎耳朵都听出了茧子。
可是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没有人觉得她会拒绝宿新觉?
天赋极高?那必然是不如她天赋高的,相貌出众?修真界相貌丑陋的才是少数,比宿新觉样貌出众的有心寻找也不是没有,至于身份尊贵,如今的她不尊贵吗?
或许有人觉得她现在身在玄天宗所以才显得尊贵,不过这样想的人一旦被别人知道了此等想法,必定要狠狠嘲笑一番,然后再就此远离此人。
毕竟此等目光短浅想法可笑的人实在不值得深交。
一个大乘修士,不论在哪里都会被人奉为座上宾,甚至只要她想,如今修真界没有什么她不能做的事,不能杀的人,到了她的境界,近乎实在修真界登顶。
“或许,是那日给了他们错觉。”春棠忽然明白过来。
她回归那日,宿新觉形容激动,而她也并未对他的关切表现出排斥,因此众人才觉得她不会拒绝他的吧。
“师……流云仙尊。”鹿月青收回了还未吐出口的称呼,换上了尊称。
名粉丝,春棠还是他的师妹,可哪有师兄妹能差这么多境界的?更何况,二人也并非同一个师尊,思及此,鹿月青还是换了称呼。
春棠回神,注意到鹿月青称呼的改变,她失笑:“真巧,能在此处碰到师兄。”
鹿月青微微一笑,也将称呼换了回去:“是蛮巧,今日恰好是我轮值,要到山下去巡视,师妹无事可要同我一起?”
“闲来无事,我便同师兄一起走走吧。”春棠点头,跟上了鹿月青的脚步。
如今她与宿新觉境界相差无几,宿新觉已经不能隐匿在她周围暗中跟随了,春棠此时才算得了真正的自由。
山下的一切都还未变,毕竟春棠真正离开也不过月余,加上归来一月,时间短的实在不足以让周围发生什么变化。
鹿月青也有几分恍惚,身旁的不久前还是修为低他许多的师妹,如今确实他难以仰望的存在。
跟聪明人聊天是让人愉快的一件事,回山时春棠脚步轻快。
宋浅正等在她洞府门口,春棠的机缘的确让她艳羡,可她也不是平庸之辈,她相信自己早晚也能达到师姐的境界,因此最近时时来找春棠,想让春棠指点她修炼。
当然,她现阶段最关心的,还是师姐与师尊的关系。
“师姐,你这是……”宋浅看着与春棠一同归来的鹿月青,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与师兄在山下碰见,便一道逛了逛。”春棠简单回答,“师妹等我可是有事?”
听见春棠这么问,宋浅哀怨地看向春棠:“师姐,我能有什么事,想知道的你又不告诉我……”
“咳!”春棠见此轻咳一声,“说到这,倒是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宋浅:“告诉我什么?”
“原本先打算告知师尊的,你恰巧在这,便先于你知会一声。”春棠表情自然,仿佛丝毫不知晓自己接下来的话要在玄天宗引起多大的地震。
“我已于师兄互通心意,待宗门同意后便会结契成为道侣。”
场面一时有些寂静,宋浅感觉自己好像有些听不明白师姐在说什么,她张了张嘴,还未发出声音,便先一步看到了春棠身后一同出现的师尊与师祖。
春棠见宋浅不出声,一个劲地看向她身后,便知晓有人来了。
除非必要,她并不爱神识外放,现阶段她还在熟悉自己的力量,不想无意中伤人,因此倒是让她对周围不敏感起来。
鹿月青一直没来得及插话,可身后的威压已经让他不得不转身应对,只是还未转身,便忽地周身一轻,一双柔软的手牵上了他的,并将他拉向身后。
“师祖,师尊。”春棠挡在鹿月青身前,“想必师祖与神尊方才已经听见了?”
虽知晓这些是必要面对的,可鹿月青还是忍不住心颤,只是……手中的柔软与坚定又慢慢让他心安。
鹿月青不等两位仙尊回答,先一步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我与师妹情投意合,还望师叔与师叔祖成全。”
宋浅已被骇人的威压给压的几乎直不起腰,还是寒光仙尊心疼小徒弟替他挡了威压,可是他也很难过啊,大乘修士的威压,他也扛不住的。
寒光仙尊此时真是欲哭无泪,而师尊不说话,他也不敢说话啊,可春棠正在等着他的回答。
反观鹿月青那小子,被春棠保护的极好,一副没有感到威压的模样,殊不知越是如此,师尊他越是嫉妒的心肝痛,越是要发疯!
宿新觉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原来她一直不曾对他有丝毫软化,都是为了他?
他倔强又带着几分凶狠地望着春棠,仿佛鹿月青不存在也未曾说话一般,只是死死的望着春棠,却只是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再次向她求证:“我该听见什么?”
春棠擡头,直视宿新觉一字一顿地回道:“听见我说,我与师兄情投意合,还望师尊与师祖成全!”
场面愈发寂静。
寒光仙尊甚至缩了缩脖子,事实上从他被尊为仙尊起,他就再没有这么害怕过。
可两人一个是他师尊,一个只是他名义上的徒弟,实力几乎与他师尊旗鼓相当,甚至可以说很快就可能超越自己的师尊,他嘴唇动了动,想说点什么缓和一下场面,只是还没开口,便被师尊的动作惊到了。
宿新觉赤红着眼,再也压制不住体内的戾气,他不敢对春棠出手,却朝着被春棠护在身后的鹿月青而且。
“师……”凌疏这下不得不做出动作了,鹿月青到底是掌门的弟子,只可惜他今日可能就是来当摆设的,动作再次被人抢先。
春棠自然不会让宿新觉伤了鹿月青,她侧身将鹿月青挡了个严实,“师祖要做什么?”
那双清澈的眸中有着淡淡的戒备,细看还有几分不悦,那戒备与不悦恍若冰锥,刺进了宿新觉已经千疮百孔的心,他欲伤人的动作停下,下意识地捂住心口。
对春棠来说,她与宿新觉只分别了一两个月,这一两个月的时差却让她见到的是成长后站在修真界顶端的存在,这让他与曾经那个小可怜在春棠心里被狠狠割裂了,春棠一开始便将话本里的宿新觉跟现实里的分的清楚,后又将数千年前的宿新觉与师祖给分开,如今更知晓了他们的确就是同一人,却依旧区分的相当明白。
他们,从来不能真的当做同一人看待!
可是,这对宿新觉是何等的不公平,对他来说二人真正的初遇是幼时,她救他与危难,甚至要了他的身子,不论她承不承认,她的确是帮他许多,甚至他能拥有的现在,都是她为他开启的道路,而他以为的重逢,却只得到了她的陌生与戒备,直到现在,他以为的苦尽甘来以为她终于经历了一切明白了他的感情,以为自己终于将要苦尽甘来时,他得到了什么?
瞧瞧,瞧瞧他得到了什么?
她的不满与防备,她亲口诉说的对别人的情与爱,还有要让他亲口同意的她与他人的婚约?
“不、我不允!”宿新觉吐出这几个字。
春棠张嘴,准备据理力争,按道理这件事其实只是知会他们一声,并非真的需要他们同意。
可吐出那几个字就已经耗费了宿新觉最后的勇气,他不敢对春棠动手,也不敢当着春棠的面做什么,说出没什么意义的几个字后便飞身消失了,背影仓皇急切。
“这……”凌疏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