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8 章（2 / 2）
两人收起鱼竿，拿着空荡荡的鱼篓往回走，沿路遇到卖糖葫芦的小贩，封澄难得笑了起来：“小渔最喜欢吃糖葫芦了。”
段鸿血蹙起眉道：“这种东西有什么好吃的。”
“我请你吃一串啊。”封澄小跑过去，对老板道，“给我两串糖葫芦。”
段鸿血看着封澄递来的糖葫芦一阵头疼，他犹豫不决道：“我从来没吃过糖葫芦。”
“那你现在吃啊。”
“我很快四十岁了。”
封澄咬了一颗糖葫芦，笑眯眯道：“看不出来。”
“我的意思是，我年纪很大了，怎么能吃这些东西。”
封澄小心翼翼的问道：“等我年纪大了，也不能吃吗？”
段鸿血看着封澄揪起眉头那傻乎乎的模样，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说道：“给我吧。”
“好吃吗？”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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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叶夫人如期而至，一如既往般带着许多补肾的药材。
楼小渔像是刻意等着她一般，懒洋洋的倚在柜台上，嘴角悬挂着令人憎恶的笑容。
叶夫人向他走去，单刀直入的问道：“你为何要挑拨我和澄儿的关系？你究竟要记恨我到何时？”
“你下毒害我的时候，为何不想想，会有今日的下场。”
叶夫人慌张道：“你明明知道，那毒......那毒......”
楼小渔挑眉道：“那毒怎么了？”
“你明明知道我没有下毒害你！”
楼小渔压低声音道：“做错事情的人说的话，永远都是谎话。”
叶夫人难以置信道：“你为何如此恨我？”
“小师叔从小就没有爹娘，可这并不叫他觉得难过，师公对他极好，师叔伯们轮流照顾他，羲山派人人尊称他一声小师叔，他那素未谋面的爹娘虽然抛弃了他，可在他的心目中，他的爹娘必然是善良温柔的老实人。”楼小渔冷笑道，“绝对不是你这样的毒妇。”
叶夫人浑身发抖：“你想怎么样？”
楼小渔耸耸肩：“看我心情吧，啊，对了，我提醒你，你千万不要故技重施，下毒来害我，那只是浪费时间浪费毒药，我楼小渔百毒不侵，比你毒多了。”
叶夫人咬着嘴唇，愤怒的瞪着楼小渔。
楼小渔道：“今日我们就上路了，小师叔一会儿该下楼了，你见了他好好说话，别叫他难过，要是他不开心，我指不定私下里又要说什么谎话来抹黑你。”
叶夫人的眼泪流了下来，她垂着头竟是无言以对。
楼小渔垂眸道：“当日他流了多少血，我就要你流多少眼泪，你欠他的，我早晚让你还的干干净净。”
此时封澄背着包袱从楼上下来，见叶夫人与楼小渔站在角落谈话，他飞快地跑上去，拦在楼小渔身前，紧张道：“你有话跟我说，不要为难小渔。”
楼小渔笑眯眯道：“她没有为难我，她知道你要走，来和你道别。”
叶夫人垂泪道：“澄儿，你给娘一次机会，我们单独聊聊。”
封澄垂下头，没有吱声。
楼小渔道：“那就聊聊吧，说清楚也好。”
封澄看了眼楼小渔，迟疑的点了点头。
两人在角落的桌子前坐下，封澄低着脑袋不去看叶夫人的脸。
叶夫人安静的看着他，许久才道：“你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封澄没有应答，许久才问道：“叶老爷......他是我爹吗？”
叶夫人轻轻摇头：“他不是。”
“我爹，还活着吗？”
叶夫人抹了抹眼泪道：“已经过世了，你爹他......”
“我不想听。”封澄紧张的打断了他，“我不想知道。”
叶夫人苦涩道：“你不想知道我当年为何将你送走吗？”
“我不想知道。”封澄忍着眼泪道，“小渔说得对，如果你从来没有出现，我爹娘还是我幻想中善良敦厚的样子，我爹如今也还活着，我还可以想象我们今后一家团聚的情景，如果你从来不打算和我相认，那你为何还要对小渔下毒，他是我最重要的人。”
“我不是不想和你相认，我也害怕，害怕你恨我，可是无论你再恨我，男子相爱都是不对的，会折你阳寿的！”
封澄猛地站起来，他粗重的喘着气道：“我不想和你说话了，你不是我娘，我爹娘还好好的活在别处，你以后别来找我了。”
“澄儿！澄儿！”
封澄头也不回的转身跑开。
叶夫人满脸沮丧，失落的离开了客栈。
赵裴染在旁看了许久热闹，待叶夫人离去之后，对楼小渔道：“你这睚眦必报的小东西，未免也太不道德了，人家母子团聚本来是好事，你非要插一脚，你看看你小师叔多伤心。”
楼小渔烦躁的挠了挠头：“我总觉得这个叶夫人不对劲，一时间也说不准。”
赵裴染轻轻笑了笑。
段鸿血从外面回来，手里拿着两个油纸包。
赵裴染问道：“一大早去哪儿了。”
段鸿血道：“买了两只烤鸡，澄儿胃口好，给他带在路上吃。”
赵裴染故作伤心的苦笑起来：“看来，你倒是很喜欢封澄。”
段鸿血不耐得蹙起眉。
楼小渔翻了个白眼：“你又来了，你烦不烦，不跟你们啰嗦了，我去看我小师叔。”
楼小渔在后院找到了封澄，他正站在马槽前喂马，听见脚步声笑着回过头道：“我听脚步声就知道是你。”
“这么厉害。”楼小渔走近封澄，犹犹豫豫的看着他。
“是啊，我最喜欢你了嘛。”封澄笑眯眯道，“你不要担心我，我没有不开心，我已经想明白了。”
“想明白什么了？”
“我们行走江湖少不了见血，可即便如此，师父也教导我们要心存善念，不伤害无辜之人，能讲道理的时候决不能动手，叶夫人草菅人命，她怎么能是我娘，她就算是我也不能认她，我是师父的关门弟子，师父一生行侠仗义光明磊落，我岂能拖他后腿，叫他被人笑话。”
楼小渔欣慰的捏了捏他的脸颊，封澄忽然抱住了他，将脸埋在他胸口，闷声道：“我有你就够了。”
楼小渔低头亲吻他的头顶，“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