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5 章（2 / 2）

鸳鸯道：“那你保证不能告诉别人。”

“除了我小师叔。”

“成交。”鸳鸯四处张望之后，压低声音道，“夫人最近怪怪的，自从老爷死了之后，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怎么说。”

“她以前从来不会骂人的，总是大大咧咧的，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嗯......哭哭啼啼......老爷过世的时候，她好像也没有太伤心，她以前最喜欢陪着少爷，还总是叫他多吃一点饭，现在她不常陪少爷就算了，有一回我还听见她说少爷胖得像猪。”

“她真的这么说？”

“是啊，少爷明明没有很胖啊，哪里像猪了？”

“这不是重点，然后呢？”

“还有，上回我陪她去客栈送饭给你们，她竟然说饭菜是她亲手做的，明明都是厨房的师傅做的。”

“这也很正常，普通的客套话而已。”

“夫人以前从来不会撒谎的，也不喜欢跟人客套，你说她是不是很奇怪？”

楼小渔困惑的摸了摸下巴。

“你说夫人是不是中邪了？”

“有可能啊。”

“我就说嘛，夫人怎么会无缘无故变得这么奇怪。”鸳鸯怪叫起来，“那现在该怎么办？夫人是不是被鬼附身了？”

楼小渔翻了个白眼：“我说笑的，这世上哪来的鬼，兴许是你们家老爷死后，她过于伤心才会性情大变吧。”

“也有道理。啊，来不及了，我要去给夫人梳头了。”鸳鸯拎起裙子转身就跑，跑了两步又转过头来，害羞的对楼小渔道：“等封少侠回来了，让他好好吃早点，千万别饿着肚子了。”

楼小渔：“......”

******

叶夫人只着里衣，坐在铜镜前梳妆，鸳鸯毛毛躁躁的跑进房间，吐了吐舌头道：“夫人奴婢来晚了。”

“过来替我梳头。”

“是，夫人。”鸳鸯拿起梳子，熟练而谨慎的梳理起头发。

“楼少侠他们最近如何？住得惯不惯，私底下有没有和你说起什么？”

鸳鸯想起刚才与楼小渔的对话，蓦然一惊，心虚道：“他们闲下来就习武，没和奴婢有太多交流。”

“嗯......”叶夫人合着眼小憩道，“今日我不想化太浓的妆，你替我梳一个简单的发髻。”

“是，夫人。”鸳鸯笑眯眯道：“夫人长得好看，不管梳什么头都好看。”

叶夫人笑道：“就你嘴甜。”

鸳鸯嘿嘿笑了笑，她忽然发现叶夫人耳鬓处有一丝翘皮，她盯着那处翘起的皮囊看了许久，心中突然伸出一丝惊慌，却又难以抑制住好奇，她缓缓伸出手去，抓住那丝翘皮轻轻掀开......

叶夫人猛然睁开眼，用手肘将鸳鸯撞倒在地，她猛的转过身，恶狠狠道：“你干什么？”

鸳鸯跌倒在地，她怔怔的看着叶夫人的脸，半张脸皮已经掉了下来，无力地耷拉在脸上，另外半张脸却依旧是她家夫人的五官，而在那熟悉的脸上却分明是她陌生的恐怖表情。

“啊！”鸳鸯惊恐的喊叫出声，下一刻她陡然瞪大了眼，难以置信的低下头看着自己源源不断冒出鲜血的胸口，往日她为夫人梳妆打扮的桃木梳，此刻正如同锐利的匕首一般，刺入了她的胸口。

******

“我告诉过你，好好爱护这张脸，你却偏偏不听！”

“属下已经按照主人吩咐的，保养这张脸，可是......”

“好了，你给我闭嘴！”段乘风冷眼向她扫来，低沉的声线令人不寒而栗。

叶夫人的脑袋嗡嗡作响，段乘风明明就坐在他面前，可声音却时远时近，令她的精神变得混乱而恐惧。

段乘风垂下眼道：“你忘了，是我给了你名字，是我把你从痛苦的深渊解救出来，你的命是我的，我让你说什么，你就说什么，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我让你去死，你就给我去死！”

叶夫人跪在地上爬了过去，她哽咽道：“主人，再给我一次机会。”

段乘风轻轻地抚摸她的头发，温柔道：“你从出生起就生活在地牢里，没有名字，没有亲人，甚至于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知道你的存在，凭你的天资，你本就没有机会走出地牢，是我，是我给了你机会，你这个废物，连这种小事都办不好，我留你何用！”

段乘风依旧轻抚着她的长发，他手中微一用力，叶夫人的天灵盖顿时碎裂，鲜血从她口中源源不断的涌出。

“七杀。”

“是，主人。”

“重新找个人过来顶替她。”

“属下立刻去办。”七杀从黑暗中走出，他面无表情的扛起叶夫人的尸体，飞身跃出窗外。

段乘风独自一人坐在窗边，迎着月光看着手中的□□，他喃喃道：“娘亲的美貌，岂是这些凡夫俗子可以比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