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1 / 2)
第57章
酒鬼头不敢把口子磨大,只划了个小口子,让酒一点点的往外流。
到了黄昏时分,酒水才不过流了大半,从胸口下降至腰际,酒鬼头搓了搓凉飕飕的胳膊,暗暗后悔破戒喝酒。
他回想当年酗酒闹事,小师父要将他逐出师门,那回他是真的害怕,他小师父自小威严,在无极宗说一不二,说出的话如覆水难收。
酒鬼头还记得当时的情景,他跪在地上说了一句一日为师终生为父,那个比他年纪还小的师父竟然当之无愧的应了,次日就削了他的头发。
俗话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他小师父要剃他的头,也并无不妥,仔细想想,那几年他着实是少喝了不少,日子过得战战兢兢的那些年,他不敢喝,如今天下太平,他小师父又常住羲山,他老酒鬼的酒瘾反倒是憋不住了。
酒鬼头暗暗叹气,想起曾经发过的誓,恨不得掌捆自己。
他琢磨着等出去了再向他小师父好好认个错,从今往后滴酒不沾。
酒还未流干,陈道真却被景霁拉拉扯扯的带来了。
景霁抓着他的手腕,吃力地将他往院子里拉。
陈道真阴沉着脸跟在后头,冷声道:“让他吃吃苦头再说。”
“酒大哥已经知错了,你放他出来吧。”
酒鬼头连忙把脑袋钻出来,嚷嚷道:“师父,景兄弟说得对,我是真的知错了。”
陈道真一语不发,景霁在他身上一阵摸索,喃喃问道:“钥匙呢?”
陈道真反手将他摁在怀中,冷声道:“既然水缸漏了,何必再找钥匙。”
酒鬼头心中一个咯噔,察觉陈道真已然发现了,连忙道:“师父,是楼小渔出的馊主意,你拿他进来陪我。”
陈道真气极反笑:“瞧你那点出息。”
酒鬼头讪讪笑道:“我这不是喝多了口不择言嘛。”
陈道真拿出钥匙开锁,垂着眼淡淡道:“你向来喝酒误事,近几年我长住羲山,管不住你了。”
酒鬼头既喜既悲道:“师父,我日后不喝就是了。”
“我陈道真一生横行无忌,仇家遍天下,他们奈何不了我,却未必拿你没办法。”陈道真微叹道,“江湖之势大开大合,风平浪静亦不过一时,你切莫大意。”
酒鬼头道:“居安思危嘛,我懂得,师父,等我去洗洗,再去向你好好认个错。”
“不必了,你休息去吧。”
酒鬼头谄媚的笑了笑,随即擡起胳膊闻了闻,嫌弃的撇开了脸。
陈道真与景霁并行走远,景霁问道:“陈师兄,你近日来是不是有心事?”
“也称不上是心事,不过是有种不好的预感。”陈道真走进屋里,关上门道,“大半年前,爷爷曾经修书与我,他听闻败剑山庄重出江湖,打算前去求剑,可这半年来他行踪不明,也未有与我联系。”
“陈前辈向来行踪飘忽,兴许是在哪儿闭关。”景霁道,“过几日等我们上路之后,再沿路打听打听。”
陈道真叹道:“也只好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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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勤从饭堂回来,兴冲冲对钱四方道:“师父,昨夜酒鬼头来了,听说今早还被陈道真给罚了。”
钱四方不在意道:“酒鬼头是出了名的混不吝,犯点事情也不稀奇。”
阮勤踌躇道:“师父,二师伯就要回来了,咱们的计划还进不进行?”
钱四方擡眼瞟了他一眼,随后站起身来,缓缓走到阮勤面前,突然之间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瞪着眼睛道:“进不进行?进不进行?我问你进不进行?若不是你让为师颜面扫地,我何至于连门都不敢出!给我跪下!”
阮勤跪在地上,捏着耳朵怯怯道:“师父,徒儿确实不曾去寻花问柳,徒儿冤枉啊。”
钱四方出了口气之后缓缓坐回原位,他叹气道:“此事蹊跷,你突发急症,确实像是中毒之状,可前后来了几个大夫,都说你并非中毒,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依我看应是那毒物太过巧妙,罢了罢了,此事以后再说吧,我们羲山人杰地灵,草药遍地,也兴许是你不小心沾染了一些不常见的毒草。”
“那师父,酒鬼头那……”
钱四方摇头道:“酒鬼头是老江湖了,惹他作甚,此事要把握分寸,我们苏氏一脉要的是掌门之位,是羲山这偌大的产业,但若是将陈道真那厮惹急了,伤了性命就得不偿失了。”
“我瞧他日日躲在南苑,偶尔去课堂看一眼读书,其余时候连人影都看不见,仔细想想他是不是当真那么厉害?”
钱四方道:“江湖传言不可尽信,也不可不信,陈道真武功高不高,我也不曾亲眼见过,但他睚眦必报的个性,江湖人尽皆知,你若不信,尽管去替为师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