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1 / 2）

第20章

连绵的高山宛如水墨绘就，远望不见尽头，高耸的山巅直入云霄，在黄昏之下晕染着金黄的色彩。

楼小渔仰头看着天空，心中忽然生出一股敬畏之意，恍恍间竟起了无端端的怯意。

“小澄子，你说师父会不会不收我做徒弟？”楼小渔迟疑道，“他如今已是羲山派掌门，万一他不喜欢我，又或者他认为我天资差年龄大，又或者……”

封澄打断他道：“二师兄向来最听师父的话，师父如今虽不是掌门，也不管羲山派事务，但他在羲山依旧一言九鼎，二师兄也向来最维护师父的威严，他看了师父的信一定会收你做徒弟的，别担心，跟小师叔走吧，前面还有好一段路呢。”

楼小渔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封澄沿途和他说道：“我是师父第九个徒弟，上面还有八个师兄，二师兄是羲山派第三代掌门，三师兄你之前见过了，四五六七师兄如今游历在外，八师兄乃是羲山派掌教，另外还有许多旁系的师兄弟，有一些出师后游历在外，还有一些留在门派中教学，都是你师叔师伯，总之你见了都要好言好语，不得以下犯上。”

楼小渔一路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不论封澄说什么，他都连连称是，绝不多问，免得小澄子又起了别的话头，絮絮的说个没完。

“我八师兄林子宵是掌教，负责门派中各种事务，事无大小你都可以去找他。另外我们羲山派有一处禁地名为幻海秘境，里面十分凶险，平日有弟子轮流看守，你不得擅自进去，还有后山地势险峻，闲来无事的时候也不要一个人往后山跑。另外，后山生长着许多珍贵的草药，不得擅自采摘，更不得擅自带离羲山，若是有所需求或是有急用，事后也要向小师兄禀报一声。”

“嗯嗯，我都倒背如流了，还有别的吗？”

“还有……”

楼小渔叹气：“还有？”

“还有前几年我们羲山派的开山祖师爷过世了，羲山接连出了不少事情，之后许多师伯都陆续回了羲山派坐镇，师伯们年纪都大了，习惯了恬静的生活，不喜吵闹，掌门师兄就将小西山留给了众位师伯居住，未免打扰师伯们清修，你无事的时候不要往小西山跑。”

“没有了吧？”

封澄舔了舔嘴唇，表情似乎有些犹豫，踌躇许久才道：“小渔，你知道我大师兄陆臻是苏老爷的女婿，你楼家与苏老爷无比亲近，但等回到了羲山之后，你切莫提及我大师兄的名讳。”

楼小渔只知道小豆芽的父母在羲山派过世了，却从没有人提及他们的死因，甚至小豆芽也姓苏不姓陆，有关他父母的事情他爹向来支支吾吾，从来不和他往深里说，如今连小澄子也讳莫如深，不禁让楼小渔觉得事情古怪。

封澄眼神黯然道：“大师兄被人挑拨背叛羲山派，许多羲山派弟子因他而死，在羲山派陆臻这个名字是绝不能提的，说一句都是错，楼小渔，你要记住，尤其是在我二师兄面前，绝不要提大师兄的名字，他与大师兄往日感情颇深，大师兄的事情他尤其自责，你切莫勾起他的伤心事。”

楼小渔见不得他期期艾艾的模样，连忙道：“好了好了，我保证绝不犯羲山派大大小小各种禁忌，都听我小师叔的话，可好？”

封澄羞涩的笑了笑：“你也不必太紧张，我们羲山派的门风没有这么森严，我只不过是详细和你说说罢了，我们继续赶路吧。”

两人刚到山腰，楼小渔就见识到了他小师叔的威风。

许多住在山腰村庄里的人家都认识封澄，一个膀大腰圆的男人见了他小师叔，远远地就喊了起来：“小师叔，过年没见你，哪儿玩去了？”

男人一嗓门吼出了许多个孩子，一个个小萝卜头毛还没长齐，步子倒是快得很，不一会儿就将封澄给团团围住，抱着他的腿奶声奶气的说：“小师叔，我、我过几天就去考试，我给你当徒弟。”

楼小渔被挤到了一边，听着封澄好脾气的说：“好，等我出师了，就收你们做徒弟。”

楼小渔气的眉毛都歪了，敢情这小澄子到处收徒弟，他和这些小萝卜头们是一个等级的。

封澄将身上的糕点蜜饯拿了一半出来，全部分给了孩子们，又指着楼小渔道：“这些都是小渔哥哥买的，你们要谢谢小渔哥哥。”

小萝卜头们有模有样的合着手拜了拜，拉长声音道：“谢谢小渔哥哥。”

楼小渔乐的不行，摸了摸孩子们的脑袋，保证说：“你们乖乖听爹娘的话，我下回再给你们买。”

小孩们七嘴八舌的又道起了谢，拿着吃的跑回了家。

封澄笑眯眯道：“我们走吧，不然再过一会儿，好多叔叔婶婶得留我吃饭了。”

楼小渔见他得意洋洋的模样，竟觉得分外有趣，十分想捏一捏他圆润的鼻头。

好在楼小渔还知分寸，不敢以下犯上，免得他的小师父又摆出“威严”的架势。

羲山一脉有无数连绵的山峦，呈山环水抱之势，而羲山派地处中流，越是往上，楼小渔越是感觉到有一股令人神清气爽的气息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