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1 / 2)
第16章
楼小渔支着腮懒洋洋的坐在椅子上,看着封澄忙前忙后的铺床。
封澄问小二哥借来了多余的被子,直接在地上打了个地铺。
楼小渔看得莫名其妙,问:“你打地铺干什么?这么冷的天你想睡地上?还是想我睡地上?”
“当然是我睡地上,我自小练武,身体强健不会着凉的。”封澄笑容有些腼腆道,“我想你应该不习惯和别人一起睡,床留给你,你好好休息。”
“那我就不客气了。”楼小渔脱去外衣躺上了床,被窝里满是凉气,冻得他全身起了鸡皮疙瘩,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封澄掩着嘴咯咯直笑。
楼小渔瞪他一眼,故作凶恶道:“你笑什么笑?还不快来给我捂被窝?”
“睡一会儿就热了。”
“不行,这被窝冻得快结冰了,你快进来。”楼小渔掀开被子一角,“动作麻利点,别让我骂你。”
封澄慢吞吞地将地上的被子抱上床,说道:“我又没做错事,你骂我干什么?何况,我如今是你小师叔了,你是不可以骂我的。”
楼小渔乐道:“你还挺讲究辈分。”
封澄钻进被子里,伸出手体贴地帮楼小渔把被角压严实,扁了扁嘴道:“一贯都是这样的,是你没大没小。”
“行行行,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我的小师叔。”
封澄心满意足的笑了笑。
两人侧着身体面对着面说话,楼小渔见他脖子里挂着一块玉佩,半截掩在衣襟里,只露出半截翠绿,随着他身体的起伏若隐若现。
楼小渔好奇的伸出手去,封澄下意识的向后躲,飞快地用手捂住了胸口。
“什么东西?不能给我看吗?”
封澄犹犹豫豫的松开了手。
那是一块拇指大小的玉佩,上头刻的是笑口佛,楼小渔想看清楚一些,便将脑袋凑了过去,几乎埋在了封澄胸口。
封澄不自在的问道:“你看好了没有?”
“这块玉佩通体翠绿,水头极好,雕工更是精湛,只有拇指大小,却将笑口佛雕刻的活灵活现,这块玉价值不菲。”
封澄忙问:“那你知道这块玉的来历吗?”
“我哪儿知道,家里开了几间玉石铺,略懂皮毛而已。”
封澄小心地摸索着胸口的玉石,缓缓道:“这块玉是我娘亲留给我的信物。”
“信物?那你娘如今何在?”
封澄垂着眼,慢吞吞的说道:“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我还未足月的时候,我娘就将我寄养在了一户农家,并留下了许多钱财,可后来钱花光了,我娘却迟迟没来接我回去,他们就将我扔在了小溪边,那时候我不过三岁,什么都不记得了,幸好师父捡到了我,还找到了那户农家,他们见师父拿着剑,心中害怕,便将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师父,还将这块玉佩还给了我。”封澄苦笑道,“我平常不和人说这些,小渔,你也不要告诉旁人好吗?我怕别人以为是我爹娘不要我了,他们一定有苦衷,所以才没办法来接我。”
楼小渔耸了耸肩道:“我猜也是,你这么傻,你爹娘一定也是老实人。”
“楼小渔!”
“行行行,还是你对,我错,我说错了。”
封澄背过身,气闷道:“不和你说了,我要睡觉了。”
楼小渔伸出胳膊搭在他腰际,打了个哈欠道:“睡吧。”
……
封澄睡前提心吊胆,生怕楼小渔半夜会将他踢下床,却没想到楼小渔睡觉老实得很,一动也不动,早晨起来依旧紧紧抱着他的腰,睡得十分香甜。
封澄拍了拍他的脸颊,小声道:“楼小渔,天亮了。”
楼小渔睡得晕乎乎的,挡开他的手,挠了挠自己的脸颊,继续酣睡。
封澄出神的看着他的脸,忽然意识到楼小渔和他师父长的有些相像,细细一想,无论是那浓密的眉毛,还是高挺的鼻梁,哪怕是他勾唇邪笑时的戏谑眼神,都与他师父柳幕彦不谋而合。
封澄费解之时,楼小渔缓缓睁开了眼,他揉了揉眼角,憋屈道:“鸡还没叫,你倒是起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快起来,已经早晨了。”
楼小渔撑着床坐起来,无奈的看着窗外微醺的晨光,夜幕未退,黎明将至,昼夜交替时分的阳光显得格外刺眼。
封澄推开窗户伸了个懒腰,笑道:“今天的天气很好,若是之后十天一直是这样的天气,想必我们很快就可以回到羲山。”
楼小渔疲惫的点头,身体一软又躺回了床上,扯过棉被盖住脑袋继续呼呼大睡。
封澄叹了口气,硬是将楼小渔从被窝里拉了出来。
楼小渔几番折腾之后,瞌睡虫到底还是跑光了,换了衣服精神抖擞的准备上路。
街边的馄饨摊天没亮就出摊了,两人循着香味找了过去,一对老夫妻守着摊,老头调汤底,老太包馄饨,两人有说有笑,精气神分外的好。
馄饨摊摊位不大,只一张小桌,四张长板凳,堪堪只够四人落座,所幸这会儿没人,楼小渔和封澄便面对面坐下,要了两碗馄饨。
老头见两人年少,却各持一柄长剑,不由得笑问:“二位少侠这大清早的是往哪儿去?”
封澄笑答:“出来办事,事情办好了,准备回去。”
楼小渔问道:“老爷爷,您就这一张桌子,生意好起来的时候可怎么着?”
老头笑道:“可不是么,有生意也做不得。一张小桌勉强度日,几张小桌累得半死。”
老太用手肘撞了他一下,笑骂道:“老不正经,好好下你的馄饨。”
老头哈哈大笑,对楼小渔道:“稍等片刻,马上就好了。”
“不着急,您慢慢煮。”
楼小渔和封澄面对面说着话消磨时间,陡然间,一只皮肤松弛遍满皱纹的手掌猛地拍向桌子,桌子发出一阵颤抖,吓得楼小渔以为桌子就要塌了。
“老板,来碗馄饨!”
楼小渔擡头看去,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老头翘着二郎腿在他旁边坐下,头发花白,脸上满是皱纹,一双眼睛却极为犀利有神。
老头的视线在楼小渔的佩剑上游走了一圈,最后摸着下巴问道:“小子,剑哪来的?”
楼小渔往他背上看了一眼,见他背上背着两柄剑,岔开话题道:“老头儿,你怎么随身带着两柄剑?”
“莫要岔开话题!我问你,你这未名剑是哪来的?”
楼小渔拿起他的剑摆到旁侧去,困惑道:“这把剑叫未名剑?”
“你连这把剑的名字都不晓得,说,是不是你偷来的?”
封澄在旁听了一会儿,至此着急道:“前辈误会了,这把剑是我师父赠与他的,我等皆是羲山派弟子,不知道前辈高姓大名?”
老头摸着胡须,自言自语道:“柳幕彦把剑送给了你这小子?不妥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