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2 / 2)
“何以见得?”
封澄想了想,回道:“因为他是我师兄啊。”
楼小渔:“……”
……
柳幕笙见到苏芳天的时候,他已然奄奄一息,病怏怏的躺在床上,脸色灰败的好比墙灰。
柳幕笙在一旁坐下,拉过他的手臂把脉,喃喃道:“柳幕彦真当我能肉白骨活死人,留一个死人让我治。”
楼清风急匆匆刚来,待他诊完脉,询问道:“我师兄病情如何?”
“肺痨易治,肝火难医,我能保他活过这个冬天,但若以后他一如既往时常动怒,气急攻心,那就再无转圜的余地。”
柳幕笙说得清淡,但楼清风却不免多想几分,渐渐地心中浮现出了一丝疑虑。
柳幕笙的医术绝古旷今,无人能出其左右,如今却说出了肺痨易治肝火难医之言,这番言论究竟是真,还是想借此调和羲山派与他师兄之间的矛盾。
楼清风尚在思索,柳幕笙却已自顾自的准备起了施针。
楼清风悄无声息的坐下,静坐在一旁悄然打量着柳幕笙的侧脸。
传闻中的柳幕笙嗜杀成性,性格暴虐,上一刻能从你从阎罗王的手中抢回来,下一刻又能毫不留情的将你送回去,生死在他手中全凭随性。
楼清风不了解柳幕笙,对传闻的真假也无从考究,但无论如何,他对待柳幕笙必然得谨慎,今日他一根针能改变他师兄的命运,日后一点蛛丝马迹也能改变他儿子的命运。
苏芳天缓缓醒来,他擡了擡眼皮,复又合下,继而又疲惫得睁开,如此反复几次之后,他看清了来了,含含糊糊的说了句:“柳幕彦……康儿……”
楼清风上前道:“他是药仙谷谷主柳幕笙柳谷主,并非柳幕彦,康儿很好,奶娘哄他睡下了,师兄,你觉得怎么样,好些没有。”
柳幕笙平静的看了苏芳天一眼,波澜不惊道:“你放心,没人想带走你的孙子,当日若非幕彦体谅你爱女心切,你以为单凭你几句话就能将孩子留下?”
苏芳天刚缓过来,随即又剧烈的咳嗽了起来,他艰难地擡起手指着柳幕笙,虚弱道:“你……你……口出……”
楼清风焦急道:“柳谷主,你刚说让师兄不要动肝火,怎么一回头你就激他?”
“笑话,他是死是活与我何干?我只是大夫,不是神仙,他若怨气深重肝火易动,自己死了,反倒落我一个轻松,我敲锣打鼓送他去见阎王爷,苏成康与他父亲也好父子团聚,他死了,我们皆大欢喜。”
楼清风怔呐不已,这个柳幕笙满脸不耐烦,句句皆是他肺腑之言,半点不掺假,若是他师兄想不开,当真是要被他气死当场。
就在楼清风愤恨不已却无可奈何之时,苏芳天却意外的平静了下来,他适才昏睡间听见了柳幕笙的话,他得先活下来,才能与柳幕彦师徒好好辩个对错,他的孙儿才能继续无忧无虑的长大。
苏芳天不想死也不敢死,他深吸了几口气,气虚道:“师弟,除夕近了,请他们来家里住吧。”
楼清风没想到他师兄突然松了口,转念一想,这么多年了,康儿也从来未见过父亲,楼清风心中不禁多了几分凄哀,一边送柳幕笙出去,一边又担心着楼小渔。
哪知一走到门口,就见那臭小子正和那个叫封澄的羲山派弟子一起,蹲在地上掰手腕,两个孩子玩的不亦乐乎,脑袋上落了一头的雪花。
柳幕笙远远的看着楼小渔,忽然说了句:“你儿子很活泼。”
楼清风干巴巴的笑了笑:“调皮捣蛋的整天闯祸,天天得跟在他身后给他擦屁股。”
柳幕笙微微勾起了唇角,看向楼小渔的眼神晦暗不明。
封澄把手抽回来,不高兴道:“你这样是耍赖皮的。”
“你武功这么高,让让我怎么了?”
封澄闷声道:“我也没用内力啊……柳谷主出来了,我要走了。”
楼小渔皱皱鼻子,“那我明天去客栈找你玩。”
“你知道我住哪儿吗?”
“我当然……不知道……那你住哪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