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章（2 / 2）
汪栩言以前没发现，汪泽轩这么能聊，就连一向文静没什么话的陈辰也被他带得话多了起来。
说到有意思的地方，汪栩言也会跟着插进去说几句，倒是傅斯年，全程沉默。
一路有说有笑，时间很快过去。离目的地还有一个小时左右，汪栩言有点撑不住，泛起困来，不知不觉间闭上了眼睛，头朝傅斯年那边歪过去，靠在了他肩膀上。
傅斯年全程闲适靠坐在座椅上，看着窗外不断变化的景色：显得光秃秃的山，偶尔出现的低矮的民房，还有在峭壁上吃着不甚茂密的灌木丛里稍显稀疏叶子的黑山羊。
感觉到肩膀一沉，随即鼻尖传来一阵清甜的暖香，他收回视线，垂眸看去，便见汪栩言不知什么时候竟睡着了，呼吸沉稳清浅，长而卷翘的睫毛在薄而透的的眼底皮肤上筛下一排整饬的阴影。
心里莫名沉静几分，他微勾了唇角，暗暗将一侧的肩膀放低，方便她靠着。
汪栩言脑袋随着车的颠簸，顺着傅斯年的肩膀慢慢滑下去，直至半边脸整个贴在他胸腔，额头就抵在他下巴上，鼻尖随着她呼吸的频率，一下一下点着他喉结。
傅斯年感觉的她喷洒在喉结上温热的呼吸，酥麻感顺着喉间一路流向心脏，他垂眸，擡手默默将她不小心吃在嘴里的几缕发丝捋开。
汪泽轩手撑着副驾驶的座椅，凑上前跟陈辰说笑了一阵，好不容易告一段落，他坐直身体，这才感觉到肩侧的位置空了一片，侧头看过去，便见汪栩言整个靠在傅斯年怀里，已经睡着了。
“……”汪泽轩默默打量了一下车厢里的情景，没看到车载摄像头。
居然靠在合作对象怀里睡觉，她这个女明星当得也真是心大，还好没被拍下来传网上，不然又不知道被傅斯年的粉丝怎么编排。
汪泽轩在国外的时候，也时刻关注着汪栩言的消息，很清楚网上关于她的那些报道和不实言论。
起初他心疼又生气，为此还在网上跟黑子骂过架，慢慢得也就看淡了，相比她小时候吃过的苦，可能这些隔着屏幕的恶意，对她来说也构不成什么直接的伤害。
他不知道汪栩言为什么选择一头扎进娱乐圈这个大染缸，明明她可以走学术这条路，继续读研，或者出国去。她大学毕业那年，他回国看她，想过要劝她跟他一起去美国，可几次想开口，面对她看过来的眼神，又咽下。
不知为何，在国外的时候很想她，可真正看到她的时候，又有一种近乡情怯的难堪，很多话压在心里，开不了口。特别是，给了他生命的两个人，对她的伤害却那么残忍又直接。
她会不会曾经有那么一刻，也恨过他，他不知道，也不敢问。
守着心里那份无处安放的情感遮遮掩掩地在国外过了这么多年，他以为自己再次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可以更坦然，可如今看她对着另一个男人露出这样一点不设防的一面，汪泽轩心里还是莫名被刺了一下。
他不清楚傅斯年对汪栩言来说只是单纯的合作对象，还是……
但在机场的时候，傅斯年表现出来的对他的防备却是真实而明朗的。
但这并不妨碍，他为自己争取。
相比傅斯年，他跟汪栩言这种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弟，是阻碍，也是优势。
这么想着，汪泽轩轻哂一声，欠身过去掰过汪栩言的肩膀，在傅斯年讶异，责备又不解的眼神中，将她掰向自己，让她靠着自己肩膀睡。
“不好意思啊！”汪泽轩假装客气地朝傅斯年歉意一笑，“这人瞌睡来了就不讲究。”
汪栩言睡梦中被打扰，有些不满地蹙了蹙眉，却没有醒。她刚刚贴在傅斯年胸口那侧的脸被压上了睡痕，红红的。
傅斯年目光在汪栩言脸上停留片刻，接着淡淡看向汪泽轩，声音沉冷，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决：“照顾她是我分内的事！”
“呵！”汪泽轩笑一声，语气中不无揶揄：“入戏挺深啊。”
傅斯年没再说话，静静跟汪泽轩对视。
男人间有时候不需要多言，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存了什么样的心思。
他不至于像小孩子争玩具一样将汪栩言抢过来，但也知道一开始对汪泽轩的戒备并不是空xue来风。
傅斯年感激汪泽轩小时候对汪栩言的照顾，不代表此刻会对他的挑衅无动于衷。
片刻后，他收回视线，淡声道：“你应该知道我们是什么关系。”
前排听到动静的陈辰忍不住回头看一眼，有点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她不好一直盯着看，回过头之后默默竖起了耳朵。
汪泽轩闻言轻愣一瞬，随即笑起来，“不用这么小心翼翼。”他食指向上指了一下：“又没有摄像头在录。”
对于他的自我欺骗，傅斯年不置可否。
“不过是合作伙伴而已，谁还没几个同事，”汪泽轩继续自欺欺人，语气也收敛了几分，近乎自言自语，“反正节目后就没关系了。”
他在心里自我安慰，只要不是结了婚，他就还有机会。
他并不是个道德高尚的人，为爱做三也不是不可以。
汪栩言刚好在这个时候悠悠转醒，她揉着有些酸痛的脖子坐起身，见自己靠在汪泽轩身上睡着了，茫然的眼神闪过一丝讶异。
她忙坐直了身体，转头看向一旁的傅斯年，“怎么不叫醒我？”
“怕你累，就没叫醒你。”傅斯年朝她淡然笑笑，语气温和，脸上的表情丝毫看不出有什么异样。他跟着从旁边拿过一瓶矿泉水，递给她。
几乎同时，另一侧的汪泽轩也朝汪栩言递过来一瓶水。
“喝点水！”两人异口同声，之后朝彼此看了一眼。
汪栩言再迟钝也品出来了点不同寻常，一开始出发的时候那种诡异的气氛又回来了。
她几分无奈地抿了抿唇，将两瓶水都接过来。
对于汪栩言这样的端水行为，汪泽轩和傅斯年都不太满意，可也没法开口说什么，各自侧过脸去看窗外。
汪栩言低头看一眼手里的两瓶水，问陈辰：“陈辰，你要喝水吗？”
闻言，两个男人的眼神不由自主朝汪栩言手边飘去，看她要给哪一瓶。
“啊？”一直在安静吃瓜的陈辰侧头往后看，正想说自己有。
没等她回答，汪栩言顺着座椅间的空隙将汪泽轩给的那瓶递给前排副驾驶的陈辰，“给！”
汪泽轩眼睁睁看着汪栩言借花献佛：“……”
傅斯年嘴角轻轻牵动一下。
陈辰硬着头皮接下这烫手的山芋，“谢谢。”之后，默默转过头去吐了吐舌头。
顶不住汪泽轩几分幽怨的眼神，汪栩言低头假装研究着瓶子上的标签，几秒钟后，她擡头，在对上傅斯年不自觉流露出的几分得意的眼神时，将水递还给他。
傅斯年神情一怔，这下，轮到汪泽轩得意了。
汪栩言促狭地看傅斯年一眼，“帮我拧开！”
傅斯年又快乐了，眼里浮起一丝笑意，接过来轻松拧开后递给她，柔声道：“慢点喝。”
汪泽轩差点心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