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2 / 2)
理了理头上的朱钗,在齐王府的日子好似已经过去了很久,久到让她以为是上辈子。
只是裴成安,会让她知道这不是梦,她真的脱离出来了。
这样想着,再想到在佛祖面前许下的誓言,在心中默念着。
佛祖啊佛祖,我跟这个人可没有关系啊,他不敬您,我敬。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往的那些过错也不是我自愿的,便劳烦您老人家忘记了吧。
一张明艳的脸上写满了高兴,早已经将那些受害的女子抛诸脑后。
又或者,他们根本不值得她记住。
穷人的苦难,本就那般多,多一桩少一桩又不会死,照样能抗。
杨司瑶嗤笑着,小声反驳了句他:“像你这样不敬的人,佛祖是不会保佑你的,便等着有一日被反噬吧。”
黛色的衣衫转了一圈,没等他便往前走了。
脚步还有些慌张。
想来也是知道自己说的话算是诅咒,保不齐便被杨司远这家伙逮着骂呢。
还是赶快溜之大吉的好。
杨司远没动,站在原地的银杏树下。
蝴蝶在空中随风起舞,过后灵魂飘散向远方,只留下被人践踏的叶。
身上的布衣明明很平淡,但在他身上却像是什么天盛织品,气质盖住了衣衫,让人不自觉被吸引。
脱下了铠甲,也还是个翩翩少年。
人定胜天。
“人定,胜天。”清冽的声音里带着微哑,落叶飘落在手中静静地躺着。
拳收紧,衣衫拂过地面,只留下碾碎了叶脉的残叶。
叶重歌跟着必净七拐八绕好不容易才到了地方。
参天古木垂落枝条,地上的落叶刚刚扫干净又洒下许多,明明很干净但就是给人一种空山寂寥,萧瑟秋景的感觉。
她朝着白时后退一步,小声询问着:“近吗?”
白色劲装的女子点点头发尾跟着晃动。
“三位施主便留宿于此吧,窗外是山,满眼青绿,应当是合适的。”必净垂下脑袋,手中的佛珠滚了两颗。
“若是要上香或者礼佛,拉一拉屋中的绳子便有专人会带你们去的。还请不要到处走动,山上云雾大。”
他说完,走过二人的身边,规矩地点了点头。
云迟和白时立刻会意让出了一条道,不经意转头对上白时的目光,只一瞬很快便顿空,继续往前走着。
心无旁骛。
小小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只剩下萧条的树和精致古朴的走廊。
叶重歌单手抱臂,一只手撑在上面打量着这里。
小小的院落一进一出,白墙黑瓦,上面写着她看不懂的梵文。
没有多名贵的花草,周边杂草也生长的茂盛,但就是这样也不会给人杂乱的感觉,反而能察觉到平静。
山林野香混杂着佛香,由风作媒介,洋洋洒洒锁住整个院落。
“小时,这儿离入口有多远。”她往前走着,声音里都带着舒适。
淡色的衣衫在云雾朦胧中看不清颜色,婀娜的身姿掩盖在大袖衫下,却也掩盖不住气质。
“不到一炷香。”白时说着,跟上了她的步伐。
云迟没跟着走,停留在大门口,方便查探,有什么异常可以第一时间察觉,也可以避免麻烦。
她有些诧异的转过头,似乎不敢相信安排的那么近。
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这么重要的入口,把他们放在旁边?
是太过于自信,还是说知道他们是来干嘛的?
但看之前的事情,后一种的可能性更大。
她若有所思地想着,很快便将这些想法都抛诸脑后,不再关注。
“那便等夕阳映红,就开始吧。”她说着,转身回了屋子准备休息。
这么几日都没有休息好,还真是忙碌。
捶了捶肩膀,离去的背影飘然洒脱。
白时默默看着,转身看向云迟:“没猜错的话,在我们找你之前,你一直不在王府吧。”
少女神情冷漠,仿佛只是在陈述今日晚上吃了什么一样。
玉冠容纳着莫多的发,三千青丝垂落,带来厚重的撕扯感,但也因为习惯了而不会觉得有太难受。
云迟睨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只是不是询问他们要做什么便没有威胁,也不应该妄自揣测。
他们的主人是合作伙伴,但他们不是。
白时怂了怂肩,神情依旧没有变化。
冷漠的声音自粉唇脱口:“没有揣测的意思,只是想说一夜未睡你去休息,我来守吧。”
云迟手中的剑握得紧了些,半天没说话。
二人对视,暗流涌动。
半晌,他起身让了个道。
临走时,白时听见他的声音。
“你不像是会关心别人的人。”
说罢,便离开了这里,大步向前走到了里院。
白时看着他的背影,无所谓地转了过去。
好心当驴肝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