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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行至此(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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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行至此

我也不知道我梦到了什么。

但我醒过来后,就知道是个噩梦。

屋内明亮,阳光透过纱窗照进来,宫嬷见着我醒了,连忙放下手中活,到了我身前来。

我头略有些昏沉。

招了招手,让黄庸来。

听着黄庸在耳边细细说着,脸上还有些呆滞。

听说世子妃是一脸晦气走出暗狱的。

暗狱里发生了什么?

黄庸一脸声情并茂绘声绘色的说着,宫嬷侍奉着我饮水。

我略思索了片刻,并不在意那情况,问:“宫外可还太平。”

“娘娘料事如神,太长公主府的手法果然跟你说的如出一辙,还没影奴婢就让人给摁灭了。”

我心里有些烦闷,皱着眉说,“直接以谋逆的罪名将人给定罪吧,哀家是给这些人颜色太好了,让他们想爬到我头上来了。”

我仰起头。

黄庸拎着绣鞋,躬身帮我穿上。

“沈将军那。”

我目光紧紧地锁在透进阳光的纱窗,“顺者昌,逆者亡。”洁白无瑕的肌肤,国丧期间一直穿着丧服,脸上也不用上妆。

拿过黄庸递来的湿帕子净脸,我思绪上来了,“太慢了。”

“我已经腻了,不想跟他们玩这些游戏了。”

“暗狱里的那两人,精神状态还好吗?”

我张开双臂,任由宫嬷服侍穿衣。

黄庸回道,“…瞧着不太好。”

我扯动着嘴皮,“那可以拿他们来钓大鱼了。”

“是时候给这对受苦受难的苦命鸳鸯一点小甜头了。”我擡起毒蛇般的眼眸,清冷华美的面容神秘且幽静,淡淡的勾起笑,“一窝端了,哀家倒要看看,反哀家的到底有多少人。”我扭头看了一眼跟在我身后的黄庸。

黄庸点点头,配上一幅娘娘英明的神色。

不过还是贴身凑过来跟我说,“娘娘。”

我斜眼觑向他。

黄庸说:“奴婢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不当讲。”我冷眼看他。

黄庸嗳了一声,忙轻扇两下了自己的脸,“娘娘,你真是幽默。”在我的死亡视线下,他才挤着笑说,“万大人问能不能见一面娘娘。”

我没有说话,眼睛渗着笑盯他。

黄庸这才忙道,“奴婢僭越了。”

气氛忽然沉寂凝静,似是地上落根针都能听见。

黄庸偷摸瞧了眼我的脸色,暗自打嘴。

“莫忘了你的主子是谁。”我落下这句话,往屋外走,黄庸跟在身后,思索片刻,我才冷笑说道,“你给他带一句话。”

黄庸贴耳过来。

说完,我目光看向黄庸,黄庸的目光略显纠结,在我的沉冷的视线下,他立马保证会带到的。

天空白茫茫的。

就像他白茫茫高大的身影沾着水汽进入我的人生一样。我不记得当时是什么感觉了,寄人篱下、柔弱美貌的养女,命途模糊,随时都会被送人的阶段,权贵家之子的他温声细语抚平一个惊悸受伤的女孩,女孩警惕防守,可终究抵不过人驱寒避冷的本质。

魏翀给我的是肉/体上的霸凌、痛彻心扉的认清现实,我的好阿虬给我的是一生的阴影,从此我不再愿意相信人。

一眨眼,三十四的年头就来了。

三十四岁这一年,路行至此,已无回头之路。

帝降二年二月底,黄庸来禀暗狱的两人在牢狱中被人救出,现在已经到了太平门,射、猎两手再加上步骑兵已在太平门准备就绪,只等君入瓮。

都城这一天,家家户户紧关屋门,太长公主府和郡王府谋逆了。

为了这一天,我起了个大早,在一堆丧服里面挑了一件中规中矩的,描了远山眉,轻含了朱唇,铜镜中的自己清冷破碎,忧郁美净,一身死板的丧服也未能掩其芳华,更添了几份心碎的感觉。

是的,心碎的感觉,她只要站在那,就能让人无端地心碎黯然。毕竟是美人,美人身上总有很多这些令人觉得哀婉痛厄、又无限怜惜的外加美好气质。

听说宫外的热闹已经被杀神轩英给扑停了,仍有些余孽在顽强抵抗,现在正在聚兵前往太平门,我同黄庸慢步走向太平门。

子夜时分,我走在城墙上便见底下还在顽强抵抗的一众人,我在高处看着底下在数着人群中的那些熟面孔,一张、两张、三张、四张…

真好啊…

只要过了今天,这些反我的人都不在了…

我静静地看着。

黄庸压低了声音,对我说:“他们撑不了多长时间了,高陵王已被擒获了。”

听了这话,我没有多想。

嘱咐了些话,我便走下城墙。

天空中依旧是暗的,但也有些蓝,四周的火把将太平门照到火亮,血腥的味道弥漫在周遭。

我从一侧的阶梯下来。

前后都有装备精良的侍卫守护,前后两道门都紧闭,太平门前这一块,已经死了好多人,但那对苦命鸳鸯除了身上沾点别人的鲜血外,身上并无大碍,两人现在离得很远,一个跟在太长公主身边,一个跟在沈括身边顽强杀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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