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弃成为另一个人很简单(1 / 2)
放弃成为另一个人很简单
建在西郊的别苑有另一个响亮的名字,叫玉华宫。玉华宫本是供皇家狩猎游乐的皇家别苑,里面的设施齐全,除了玩乐的地方,马棚、养马奴、还有专门负责这一块方向的人等。
那日魏翀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事后也无过问,仿佛遗忘了我这个人一样,后令王总管送来了一碗参汤,我当着王总管的面喝个干净。
也许是觉得我已经迷失了本性,也许是觉得玩腻了我,种种不得而知,当然就连我自己都厌恶自己,怎么能让别人也能喜欢上我呢。
我看着镜中的自己,显得那么苍白,我猛扇自己一巴掌,疼痛令我瞬间从只知风花雪月的魏琅华回到不择手段的魏昧昧身上。
别苑行宫很大,可每日我的娱乐项目少只又少。
我挑了马棚里最烈的一只马。
这马叫烈云,也是一匹好看的汗血宝马,总会让我想到在颖州的飞天,飞天也是一匹汗血宝马。
驯一匹马我还是有经验的。
只是颇受些苦头,从马背上摔下来,落了好些伤,但我依旧势要将这匹马驯服,把行宫总管惊吓住了。
我当然就是要惊吓他,他吓得越大,那边自然也能知道我在干什么。
我第一次去的时候就注意到马棚的养马奴是个哑奴,皮肤古铜色,一张脸都掩在凌乱的头发下,我多看了一眼这个养马奴,这幅尊容倒是很少见到,在这讲究仪度的皇家别苑里。
第三次去的时候,我问马场主事。
“那是个狼孩,天生不会说话,也不会收拾自个,任打任骂,夫人若是看不惯他,奴让人换了他下去。”
“别,莫要为难他。”
我再次看了他一眼,“叫他过来为我牵马。”
“是。”那主事喊了一声:“轩英过来…”
主事边喊着边小跑过去,落在我的眼里,主事还特意不放心的吩咐狼孩要如何小心小心,别冲撞了贵人,那狼孩也不知听没听懂,反正一沉不发过来牵起我的马绳。
我的耳朵动了一动,落到这个狼孩身上的审视更甚,我弯了唇。马场很大,走完一圈我也累了。
一连几天,我到马场里只让这个叫轩英的狼孩牵马近侍,偶尔有时我会纵马跑场,再不一时,我也会策着马奔入林子里,顺着道跑,也不会遇上一些大型的动物。
这一天我到林子里没多久,玉华宫黄管事便策着马找到我,跟我说皇帝陛下驾临了,让我去近身去侍候。
我一身骑装出现在他跟前时。
他眼底明显眼前一亮的。我朝他走去,身上那些困厄的哀婉气息一散过去,那种骄阳般似火又带着矛盾内敛的气息扑面朝他袭去,清香四溢,就好似我走的每一步都带着清香似的。
倒是很意外。
魏翀总觉得这个女人身上不一样了。
“陛下来马场可要跑马,妾如今的骑艺颇有进展,能降得了烈云呢。”我骄傲的擡起头,全全不见委顿,看上去脸还是那张脸,但内里却不一定了。
魏翀淡淡的一笑,眉眼一挑看我一眼,“昧昧到朕这来。”
我没有迟疑,坐到他大腿上。
他轻吻了我的耳垂,“听黄庸那家伙说,这几日你都是跟一个狼孩在一块跑马走场。”
我的耳垂红了,“是呀,妾觉得他有意思,不会说话,耳朵清净。”
他一幅怡然自得的模样。
我又说,“瞧着倒像是有异域人的血,力气也很大,能止住一匹发惊的马儿呢。”我狡黠一笑,斜眼看他。
他就有些好奇说:“朕倒是想见见这个人。”
“黄庸,你去把夫人说的狼孩找来,朕可得仔细看看,是不是真有夫人说的这般有意思。”
我看着他有些意味不明的笑,靠在他身上。
狼孩轩英很快被带上来,他跪在地上,魏翀的目光从他脸上凌乱的发下试图看清他的脸,朝我古怪看来一眼,“昧昧,这就是你说的奇人?”
我莞尔一笑,“陛下觉得呢?”
“你都会些什么。”
马场主事跪在轩英身边,翻译着轩英的手语,说道:“他自小就只有一身蛮力,当初都是李老头把他从虎尸边带回的,那般巨虎他都能降得住,陛下夫人若想看,可让他举千斤鼎。”
马场主事很会来事,翻译的意思跟轩英表达的意思差之甚远。
可正中魏翀之意。
如今边关战事吃紧,正是需要人的时候。
轩英举起千斤鼎那会,满场的人都惊住了。
轩英举鼎不是那种吃力的那种,仿佛那鼎在他手中就是很轻。
魏翀放下我,起步站了起来。
“彩。”
“只当一个马奴太屈材了,小子你可想到军中历练一番?”
轩英还愣在原地,马场主事赶紧押着他的头摁跪在地上,并让他叩谢天恩。轩英身子在颤抖,仿佛很激动,重重地磕头叩谢。
魏翀龙颜大悦,又赏赐了好一些东西给狼孩轩英。
“昧昧你真是朕的解语花。”
我眨了眼,“是他自己有本事。”
他回头看我一眼,这会倒是有些真情实意:“昧昧,你想要什么。”
我似甜甜怯怯娇看他一眼,同他小心翼翼地说道:“妾只想要能常伴在陛下身边…”
他大拇指上戴着的板指特别凉,摸在我脸上凉凉的,他诧异地看我,轻笑了一声,“昧昧啊,朕怎么可能舍得将你这个楚楚可怜的大美人孤零零地丢在这。”
“这个把月都在忙什么,跟朕说说。”
我他在身边转了一圈,朝他一笑,“陛下若是能追上妾,妾就跟你说。”一个红色骑装身影的女人动作流畅上马,朝着魏翀笑道。
黄庸牵来一匹峻马。
魏翀微笑上马,胜负心也挑起了。
林子里树影交杂,两道骑在马上的身影交错。
在追上我的那一瞬间,一把跃到我身后将我搂住,搂得很紧,“骑慢些,你疯了。”
我点头微笑,附合着他。
他的马孤单影只地跟着我们身后,我们这匹马走的很慢。
他下巴抵在我颈处。
我在他的怀里很平静,轻声说:“陛下你看。”我的眸光望向远方。
落霞满天,余昏金山。
甚美。
烧起来的云,就像是我火热又阴暗的心。
又过几日,魏翀很少来我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