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再见储君殿下是罪孽的开端（2 / 2）

我一时之间有些怔忡，他跟我之前了解的太子有所出入，以前的记忆里他好歹会装成伪善的储君，现在…摸不准，三四年的时间谁都会变，我不动声色的打量他。

很想用镇静的态度去思虑他要干什么，动机是什么，但我现在思绪是乱的，压根就没法集中精神思考，但估计是不太好的动机，难不成是来杀我的？为报我当年之恨？

我咬着牙，心里有一时的心虚，但不多，目光看向他，仍强装镇定，语气却忍不住讥讽：“殿下请不要告诉我，您四年了还忘不得一个已经嫁人生子的妇人。”

我一开口，我就知道他装不下去了。

我稍一擡头，就见他在黑暗中朝我逼近，那瞬间，我整个人都不由地翻了一个白眼，有重力勒住我的脖颈。

阴暗，暴躁。这就是大魏储君的另一人格，四年前我招惹他的时候我就后悔了，可那时的他还愿意装相，所以我能离开都城，可是我现在是阶下囚，我的下场不言而喻。

“是吧，我说对了，除夜您不去找你的储妃，来看我一个阶下囚做甚。”我不怕激怒他。“休想从我嘴中知道任何一点我夫君的信息。”我的声音沙哑，感觉到能呼吸的空气越来越小了。

“无耻贱人，孤嫌你脏。”

他语气温和，可神色却阴狠。

我大口大口呼吸，看向他的眸子也染上不甘，“谁愿意自甘下贱，好好的一个人活得好好的，就因为你们这些刽子手，凭什么心安理得毁了一个人没有愧疚。”

“逗我玩呢，给我一巴掌再给个甜枣我，就想让我对你们感恩戴德，你最好杀了我。”

“杀了你？”他低语：“给你个痛快吗。”

“你这条贱命留着还能钓来万六那贱种。”他居高临下看着：“魏琅华，你活着来抵清你的罪孽吧。”

我目眩得厉害，但似乎比往日更冷静了。

我眯起眼眸，望向他多了审视和嘲弄：“我赎什么罪，我有什么罪，我没有罪。”

“而且要赎罪的只怕不是我，而是殿下您…啊。”

“天底下最可怜的大魏储君，”我站起了身，嘴角隐藏的恶意掩不住，望向他的目光多了几分隐秘的狠毒，我不怕戳他心窝子，知道往那里扎得更深，就应那里扎去。

“除夕佳节，良辰美景，贤妃美妾，大权在握的您，难道整个魏宫皇都都没有一个地方能收留身为大魏储君的您吗？殿下问我这句，我亦原封不动将这话送还给你。”

黑暗中，我看不清这位素来爱装相大魏储君的神貌，但不难想象他此刻一定沉目狠戾并透露穷凶极恶般的眼神看我。

温和亲善的面容怎么就藏有一幅肮脏、卑鄙的心灵呢，好多人会被他的外貌举止骗了，可我永远不会。我的目光闪烁着疯狂，我说中了他的怯弱，他一定很生气！他一定恨不得杀了我！快来啊，杀了我！

他嘴唇很薄，视线阴沉沉地睥睨眼前作死的女人，

“你不也是。”他阴郁的眉眼压低，“需要孤帮你回想一下，你是如何投入孤的怀抱吗。”暗中，他那双眸冰冷的没有情绪。

我忽觉背上有股凉意沁入骨髓。

“听清楚了魏琅华，你我是同样有着肮脏灵魂的人，论卑贱没有人比得过你，论可怜没有人比得过你。”

他这番话直接挑动我的坚强又异常脆弱的神经。

很久以前我是郡王府事事要强的魏琅华，我内里内外都要求完美，容不得一丝瑕疵，但这本身就很不符合人性的，没有人十足的完美，就像标旁着要做尽一切完美之事的我其实内心也有很多小心思，我所有的一切所学之识不过都是为了更好留在郡王府罢了，那个我曾经想拼命留在的“家”。

魏翀乌沉沉地盯着僵若石化的人。

脑中有闪过许多想将此女千刀万剐的念头，可皆被他强按下去。此女奸诈分明是想激他杀她，若是如了伊意，只怕正中其下怀。

既然想要激怒他，那就做好相互折磨的准备吧。

他暂且留伊贱命，越是要逃避的他越要面对，直到他不再畏惧、恼恨！若他战胜了这股情绪时，就是取伊贱命之时。但不是现在。

他眸光越发发深。

我隐在浓重阴影中的清瘦脸庞稍一擡头，露出厉白的脸色，眼眸微露出焱光，乌发白唇有种别致的诡异。

“我有阿虬、瑾儿…”

“我早就不是那个可怜虫了…”

我喃喃念起，眸光中起忆，仿佛他们现在都还在我身边，欢声笑语间，瑾儿缠着我说要吃糖，我们一家人守夜过除夕，我靠在阿虬的肩上温声细语，在年的新气中，我们每个人都长成了最喜爱最有福气的人，漫漫长夜就这般在欢声笑语中过去了。

我早就不是那个渴望得到兄长的爱的人了，我早就不是那个可以被随意丢弃的人了，我早就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