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六在宁南县逃脱他的夫人重伤被弃(2 / 2)
不过再唏嘘,世子妃这一刻也有莫名的感同身受感,她低落的想着,自己何尝不是一个可怜人?
……
身上的剧痛让我一度认清了现实,我从完全下不了床,到休养到下床之后,上面便急匆匆地调离我。
被送往都城的路上,孤寒和血腥。
一路上我偶尔意识清醒的时候,能听到刀剑相对发出的利声,平生能想到的只有在颖州城大婚当天小巷中万忠恒找到我时的温暖。
李世子这会趾高气扬说:“他不会再来救你,你看,只要你重伤有拖累他的可能,他就毫不犹豫把你抛下了,魏琅华,你看,根本不会有人为你付出一切。”
我眼里的阴翳隐下,要不是他给我来的那一箭穿,我早就跟阿虬走了。目光在触及他强撑的神色,我眼里的寒芒隐下,心里却哀伤想到离别之时,那时我被箭射中,阿虬要不是因为顾忌我深受重伤,李世子肯定被围攻而死,武艺平平的李世子勇气可嘉射出那一箭,可也得承受那一箭的代价,阿虬一双血红的双眼,就像要把李世子等人都吃掉,魏静一见形事不妙,把所有兵力调到你那里救援李世子,若不然李世子早就被乱刀砍死了。
我现在浑身都难受,但他也一样。
我也不惯他:“你们也太看重我了,兵分几路就为了将我送入都城,阿哥不能陪在你身边你很失望吧,嗯…担惊受怕的感觉不好受吧,也许此时阿哥已经身中数刀流血而亡了。”
“你听,外面的声音,我夫君依旧不愿放弃我,这一路上,他从来都没有放弃我。”我的目是温的,“我只有一醒过来,就能听到外面兵器相碰的声音,这个声音对我来说仙乐,对你呢?魔音。”我的目光朝向他腹部。
我又更深地弯了唇,我的眸天真透露着恶气问:“世子哥哥,伤在那里,换药不方便吧?”
“没有阿哥在身边,谁替你遮掩?”
李世子面色一白,竟是无法反驳。
押送队伍进京的时候。
万忠恒去礼地看了燕舟托管给戚子的瑾儿,戚子问他是否要带孩儿走,万忠恒摇了头,留下一大笔钱财就消失在礼地了。
三岁幼童在嚎哭,不明白为什么一夕之间那个幸福的家就没了,戚子抱着孩子摇摇头,叹了气,他这是被托孤了吗?
都城今年的雪下得特别快,也特别冷。
我所被关押的地方,是一座枯院,这里重兵把守,下人稀少,不过想也是,我只是一阶下囚,这样的环境足以。只是没有人审问,我以为至少会有人像魏静一样逼问我知道秘宝吗?又或者是觉得我身为万忠恒的枕边人我知道多少内情这些统统逼我交待下来,可是没有。
我就知道了。我还是一个诱饵。
不过。就算他们问,我也不会说的,只要我不想说的事,那我就是世界上最严的嘴巴,谁都锯不开。
除了一日三餐会送来,余下换药等事都需我亲力亲为,我很感谢跟师傅学艺那几年,这些事对我来说都不算陌生。
不常住人的厢房,散发着腐朽的霉味。
除了被子是干净无异味外,余下地方或多或少是陈旧残破的,我是伤势最重的时候被送上都城的,因此一路上伤口反反复复裂开,到了都城后伤势最重的那半个月我只能躺在那处唯一算得上干净的地方。
等我好些的时候。
这座枯院才算来了人。
总算有一个阶下囚的模样了。
可来人不管问什么,我都是默不作声,被逼急了我就说什么都不知道。那人如再逼问,我就东扯西拉,实在不行我就装晕,如此反复,那人也没辙。
书房里熏着上好的檀香。
张玉禀明细数情况,声音不疾不徐缓缓道来,所述简明扼要,皆属实情。
“依臣下看,那魏氏奸诈,作派有奸商之范,不愧是奸商之妻。”
“若不动刑,只怕难问出个所以然。”
“女子本弱,吃些苦头她就招了。”
偌大的书桌案上,那人正在一页页翻看奏折,并做下批注。
室内陷入了静谧,唯独那轻声的翻阅声不时响起,那人拾起眼眸,看向张玉,“她能知道些什么。”
“殿下不知,这魏氏极得万六宠信,大小事宜俱不避讳于她,殿下想知道的事,她是个突破点。万六行事严谨,唯独到她身上接近昏聩,便连九皇子都骂他像条狗一样摇着尾巴为了魏氏追到颖州去了…”
张玉不由地朝太子那方向看去,却见那人不知何时撂下奏折,神色难辨,威压日重。一个逆贼的家眷,若是用些刑能得到些情报,用了就用了,张玉此时难免有些束手束脚,若是一般人还好,可偏这魏氏身份微妙,不过听闻那魏氏原也不过是一介养女,郡王府一闻到风声就果断明哲保身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的,恨不得郡王府没有过这个人,而且这魏氏还是由其兄亲自捉俘的,一个被家族抛弃的女子而已。
“殿下念她是宗室中人,自她入都城以来,用医问药延她贱命,这点殿下仁厚。只是终究那万六是个隐患,若是能从她嘴中问出秘宝下落,便是她也不枉殿下的仁厚之心,是她唯一价值了。”
张玉发言,陈肃却冷哼了一声:“听说张先生去过囚禁万六家眷的小院,敢问张先生可有所收获。”
张玉冷不丁听陈肃发问,压低了眉眼说:“酷刑之下,必有真言。若得殿下允肯,我必能敲开魏氏的嘴。”
“那女子奸诈狡猾,对我询问避而不谈,又心细如发反探其位置所在,言形无状几度要搅乱我思绪,一言不合便装晕,我也实在苦恼,不难怪先人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你想用刑,人家万六不跟你鱼死网破。”
张玉心头突了一下,这方才意识到若那万六若真对魏氏情根深重,那必不能这般简单粗暴的用刑的,他是有些欠佳。
王总管开口解围道:“张大人刚正不阿,陈大人心细如发,你们二人心性刚好互补,都是为殿下解忧的,殿下也是看在眼里…”
“是我思虑欠佳。”
陈肃见张玉面色缓和不少,便说:“她在,就是最好的诱饵了。”他低声说:“押她来都城途上折损了不少人。”
太子慢条斯理的呷完一口茶,见他们说完,他抚案而起。
陈肃张玉顿时忙敛住嘴,跟在身后。
魏翀回头看他们两眼,“陈肃。张玉。”
那二人连点头。
“殿下可是要亲自提审魏氏?”
“不必了。”
“是…”
“她的事先放一放,你们二人先替孤跑一趟吧。”魏翀眼眸发暗。
陈肃张玉面色一凝,齐齐应是。
人走后,王总管不由地说道:“这二位大人整日如胶似漆的,殿下当真要放过那魏氏,发配流放?”
于魏翀而言,曾经他看上了一只不听话无家可归的野猫,可这野猫性子确实桀骜且不识好歹,不但咬了他一口,还张牙舞爪非要到外流浪寻找新家,今时今日,那意外的衰样,魏翀并不想看到,对于这一只三心二意的野猫,魏翀再无旧情。
嘁。好似涕笑皆非的嗤笑声。
“发配流放让万六去劫?”
魏翀暗想:她欠我的,可多着去呢,我怎会让她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