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必须知道你的放弃依旧会让你陷入困境(2 / 2)
在我的目光下。
心儿又说:“就是那位六公子。”
“他居然认得我。他问我怎么了,我就跟他如实说了,他就教训了那个掌柜的,然后还让人给我包好来。”
“还跟我说,以后若是小姐想吃,随时都可以来。”
“小姐你说他是不是真的很怪啊。”
我:“……”
琴突然又不想弹了。
“我突然不想吃了。”
“心儿你拿下去自己吃吧。”
“小姐。”心儿欲言又止。
我冲她摇了摇头:“下去吧。”清癯纤美的脸度了一层白光,似不染尘埃,又透落着层淡淡的忧伤和温柔。
我知道有些东西享受了就必须付出什么。
对于我来说,郡王府从来都是一个既可怕又是避风港的地方,让我敬又让我畏,但它永远是我的家。
我有家的情节,习惯的情节,在我认知里家不是权势地位可以赋于的,郡王虽严厉爱钻营,但我也能明白,也在我认知范围内,郡王妃温善慈爱,是一位悲情的女人,如果可以我再也不想让她流眼泪了,而…魏静,曾经干净有担当,现在不在我的认知范围内了。
有时候我问过自己:我喜欢过他什么了?
坦白凭心而言,我在郡王府的生活并不算差,郡王府上下所有人都要刻意营造一片和乐融融的模样,冲淡魏意华的丢失带来的伤痛。有时候我也会羡慕过那位魏意华,她的父亲从来都没有忘记过她,而我的原身家庭呢?我不记得了,我没有一丁点七岁之前的记忆,但我也在想,我的父亲会不会也像郡王一样记念我呢?会吧,也许他们早就不在人世了,我就是个孤女而已,不然他们怎么不来找我,灵渊寺离颖州很近,只要想找,随时都可以找到我。
当然这个说法虽然说服了我,我也不是很想他们,因为我压根就没有他们的印象,现在他们对我来说只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对我而言,郡王都比他们有人气,起码是郡王府养大我的。
年前离开前庄子的一切事宜都交给了庄子管事方如,现在我回来了,方如第一时间就来郡王府跟我说,工匠们都有新进展了。
这个消息一听,我便心生了几分意动。
与师傅分离后,师傅让汗人铁骑送我回颖州,回到颖州我消沉了一段时间,郡王妃给我扔了一个庄园让我玩,我本是想做成一个避暑胜地的,可是我从小到大就有很多奇思妙想,性子不是那种循规蹈矩的人,方如和我撞到一块去了,我们俩在一起捣鼓,竟然捣鼓出好多实用有趣的玩意,渐渐地,庄园就成了我的世外桃源。
驾车驱向郊外时,方如与我闲聊:“都城怎么样,是不是地上都是金子,人人都挥金如土,美女如云,我瞧着你怎么还瘦了一大圈,风一吹都能将你吹倒了。”
我现在听到这些话就想叹气,“等你那天脱离了你族伯的管制了,你自己去一趟都城吧,我这辈子是不会再踏进那个地方了。”
“我就说你有事。”方如看看我,目光落在我那既温柔又忧郁的双瞳中,“第一眼瞧你,就觉得不对。”
“你这样子去园子,你确定你能驯得动飞天,你知那马儿挑剔得很,你弱它硬,你硬它弱,会看眼色的很。”
车行至郊区,阳光温软照在林间大道上。
我默黯了片刻,跟她说,“畜牲会耍脾气,驯禽师便没办法了么?”
“不得还是你。”方如却道:“你真的还好吧。”
“有什么好不好。”我轻声说,语声不免有些冷淡和疏离,眼里也有了股倔犟,眉间忧浮:“左不过还是撑着口气活着,残枝败叶的。”
方如这回握住我的手,“你那个杨郎君,”
我却道:“死了。”
“什么名门佳公子,废物一个,女郎失节非本意便是他当面与我说清楚,我将信物给他退了就是了,好好说我又不是不能理解他,偏生他是个缩头乌龟只敢叫奴仆上门。”
方如怔立片刻,突变哑涩:“小姐。”
我瞧她看一眼,“你也以为我是那种怨天尤人的人,女子价值不在那层膜,失了便失,也叫我看清身边孽畜有多少。”
方如梗住了:“你那义父那边只怕不好胡弄,你怕不得善待。”
我的心不免又生起郁躁,半是逃避道:“出来便不要说那些不开心的话了。”
方如怔道,“你说得对,你走后我特意改良马具,你去到知道了,必不叫你从马上摔下来了。”
我有将近一年未骑马了,眼下这般心神恍惚、备受邪魔侵扰甚为可恶,若策马跑一场,兴许有所减缓。
我是这么想的,但方如到了庄园后却不敢让我上飞天的身。她好说歹说把我劝下来,另令一小厮牵来另一匹白马,飞天脾气太差了可没人敢骑,白马上来后方如展示新马具,原本只有一些坐垫一样的东西绑在马身,可小厮牵着一匹精心装扮的马儿上来时。
我狐疑地看向方如,那眼神就差说:差生文具多了。方如笑着跟我介绍这马具三件套的功能和用效,我眼睛微微一亮。
方如立马让我打住,叫我看着示范就行了。
小厮踩上马镫,坐上马鞍上,这可别之前那绑着的坐垫看起来安全多了,勒住马辔上的缰绳,“驭”得一声,马儿便驱动起来了。
这样一看,倒真的是轻便许多了。
游逛了一顿后,方如将我请进主屋,纷纷跟我介绍了她在我走后开发的新玩意。
我幽幽叹了一句:“魏都再富贵迷人眼,可也不得家乡一顿佳肴,更何况这是如儿所做的。”
方如见我面色似略失活力,正想劝慰几句。
又见我慢条斯理细尝起来,不免放下嘴巴,索性不打搅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