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知道这样是自甘下贱还是要轻贱(2 / 2)
我本想推却的手一顿,闭了目。
心中叹口气。
我在走一条不归路,一条容易粉身碎骨的路,我招惹他之后真能全身而退吗?我在心里这么一问。
“孤纵是位在高位,可依旧难躲明枪暗箭,华儿你也一样的是吗,郡王府养女,过得那般举步维艰,小心翼翼,也不能触怒长辈,我们也不过都是世上最普通的人而已…”
后来发生的事,我已经记不清了。
我想做的和我现所做的完全不一致,我不甘心,为什么不甘心,大抵是结果不能让我甘心吧,我对魏静抱着李明蕴的那一幕始终不甘心。
引诱总是令人不安的,无论是绚丽还是贫困,但那不安的背后是绝望的醒目,黑夜里有看不清的身影在我身上困兽嗜取也有清晰的自己在堕落无间地狱。
我们是这个世上最病态的相依慰籍。
这是我自作自受的。
是沉沦,是痛苦,是相互慰籍。
我讨厌魏静。
我真的讨厌他。
为什么他要把我一个人丢在那,为什么他会喜欢上一个男人,哪怕是个女子,我都不会觉得这么离谱。可是…如果是女子的话,我和女子一块遇险,魏静会救我吗?不会,我咬牙唇瓣间溢出一声痛苦的嘤咛。
我不敢想这个问题,无论是男是女都让我难以接受,现在他和李世子的关系更好了,他每日只会追着李世子跑,而我呢,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眼睁睁地看着。
我也不是不能容忍他喜欢上别人,只是,我不能容忍的是遇上那种事,被抛弃的是我而已。
这一次,我终于有点动静了,却是痛苦的口申口令。
魏翀哑声附在我耳边道:“华儿…华儿……你别怕…接受我……我们一起沉沦…………”
我一点互动的心思都没有,被他叫了几声才回魂,含含糊糊嗯了嗯。
魏翀听了,只觉得声音娇弱,悦耳动听,十分美妙,痴缠慰籍的心更浓了。
密密麻麻的吻也落了下来。
而我心里想的却是。
我什么都不是。
魏静视我如蝼蚁,可以随意丢弃。
郡王视我做棋子,希望我能有用,可我现在正在委身在他政党对立方身下,他肯定没有想到吧,我心里有一阵畅快,就是这样的,我没有做错,我,我一定要给他们一个大惊喜。
可直待他在我耳边附语时,我变得溃不成军,甚至这个陌生的我令我厌恶厌弃,我再也不是那个一门心思只爱抚琴的魏琅华了,我别过头,很想很想直接就死在这个世界。
我睁开眼后,只扫了一眼魏翀,又痛苦的闭上双眼,可谓是眼不见心不烦。
魏翀情绪高涨,似乎延长了许多时间,久得我有意识后,就见他心满意足的搂着我。
我看着他的脸,只说了一句。
“郡王会杀了我的…”
他轻抚我,安抚我说:“他不敢。”
“你在躲避什么呢?”
我流着眼泪,无声地,魏翀脖颈倚靠在床架上,他自问:孤也在躲避什么呢?
“孤的父皇对孤真的好不公平。”
瞧,不管是天家太子还是普通人,其实都是一样的,一个权势地位什么都有了,却还想要别的,而我呢,则是一无所有,还想要不属于我的东西。
我以己度人,其实也很能明白他的心。
我跟他说了一句话:“有时候宁可收敛一点也不可锋芒太露,殿下为人宽和,应当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圣上年纪大了,看的地方多了,也容易灯下黑,被人蒙蔽。”
其实储君的位置真不好坐,皇帝日渐年老,看着如日中天年轻的储君,难免会生出恐惧和厌恶,所以九皇子才能用来打压克制太子。
但太子是仁圣的储君,朝堂上即使是有昏聩的老皇帝,朝臣的心都是明的,只看太子的心明不明了,想不想得开了。
魏翀低下头看我,揽住我的腰。
他问我:“那么华儿你呢。”
我愣了一下,不是很明白他说的这话,不过后觉起,又明了,我的眼睛里闪过固执,没有人能救得了我,除了我自己。
我已经从他怀里爬起来了,他的目光落到我肩胛处,有些滚烫似的移开双眼。
后来仆妇进来梳洗伺候的时候,不经意扫了一眼狼籍的床榻,我已经将身上的衣服穿戴整齐了,脸上又恢复了那幅平平淡淡的模样。
魏翀也是,又恢复成了那温和宽仁的储君模样,仿佛我们刚刚的意乱情迷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但真的没有发生过吗?魏翀目光始终落在我微肿的朱唇上,眼睛暗了暗。
他向我承诺一定会把我要到东宫去的。
我挣开他的拥抱,其实这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今天发生的一切都令我烦恼不已,总觉得很烦闷。
后来到天黑之前,我回到郡王府,倒是没有碰上难缠的郡王,又撞上了魏静了。
他问我去那了,整一日都找不见我。
我避开他的目光,“去那里了?有人会关心吗?其实只需要多留意一点,我去那里你不知道?你在这里等着,又想干什么?又想让我反省自身?又想告诉我你是情非得已?”
魏静凝了眉,从怀里掏出寻了好久的琴谱,是我曾经最想要的,他说:“阿蕴替我寻到的,我知道是你最爱的,就给你留了下来。”
我扫了一眼他手中的琴谱,笑道:“既是世子哥哥给你寻的,那你留着自己看就好,给我做甚。”
“它在我这里没有用,到你这里才能发挥它的用武之地。”
我有时候会突然胡思乱想,但我不想要李明蕴的东西。
就算再喜爱的东西又如何,不过都是一念之间的。
“我不要。如果阿哥没事了,我就先走了。”
我不想要,李明蕴的东西我不想要,用李明蕴的东西来借花献佛让我对他们感恩,我不想要,我什么都不想要,确切地说我不知道我想要什么。
这一夜,我躺在我的床上,睁着眼睛看到了天亮,一晚上太子和我的片段都在脑子闪过,那个曾经意气风发、傲才恃物的魏琅华何时沦落到这种境地?何时?何地?
魏琅华你在自陷,你在痛苦,你表面不在意,可我知道,你在意极了。
所以你该怎么做?要报复他们吗,让他们所有人都痛苦吗。
你做得到吗?
天明之后,我顶着乌青的眼圈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