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1 / 2)
笨蛋
无边夜色吞噬天际所有的清朗,一轮皎月高悬,撒下银色辉光。
楚照辇至长年宫。
此前她已经将红枫送回柏堂,回来的时间亦不算太晚。
门口左右站了两个宫人,上一刻还在眉飞色舞兴高采烈地讲着这宫外传进来的流言,下一刻便觑见,停在宫前的辇。
宫人:……
她们面色不自然地向着楚照行了个礼:“参见驸马。”
“嗯,”楚照本来觉得没什么,但上次瞧见这宫人如此这般表情,事情不太妙,“宫中出什么事情了吗?”
那两个宫人好容易才敛了面容:“没什么,没什么。”
最好是没什么。
“说。”她眉头紧蹙,站在门口,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那宫人自然不能将她们所谈论的讲出去,只是说今日有些流言传进宫中。
楚照心下已经了然。
她本想直接回寝殿中去,但思虑到她上次“饿死风波”,还是先沐浴换衣后再回去。
水月殿烛焰跳动,微光晃荡在卫云舟的眼睑眉峰处。
她坐在古琴前,弹奏着舒缓悠扬的曲调,一声一声漫过耳廓。
她听得一声通报:“殿下,驸马适才已经回宫了。”
卫云舟颔首,迟疑片刻才朗声又问:“我知道了,她现在在何处?”
宫人声音洪亮:“驸马洗浴去了。”
卫云舟不再出言,只是又奏响了未完的曲。
她站起身,缓步走到檀木小几旁,上面放了一个青瓷小瓶。
等吧,等吧。
人终于来了。
她看见她表情稍显局促。
卫云舟的笑意颇深:“本宫都听到了,还以为驸马今日不敢回来呢。”
楚照面上含着一抹尴尬的笑。
这事情她也推断出来了,群众和衙役的反应,莫不是觉得她这个做驸马的不忠于公主。
好在她前几日夜间已同卫云舟说清楚了。
她想了想,随手拖了旁边一条凳子来,坐在卫云舟面前。
夜色渐深,卫云舟也只着一件单薄寝衣,领口松松垮垮,露出大片莹白肌肤。
“我又没做亏心事,做什么不敢回来?”楚照笑嘻嘻道,然后伸出手来欲将她的领口拉上。
然而手还未碰到,便被轻微的力道擒住:“你是没做亏心事咯。”
声音很轻,眼神却炙热滚烫。
细腻的触感沿着手部,一直滑到楚照肩颈,两个字简单又不容抗拒:“移开。”
楚照困惑,正犹豫间,那手却相当熟练地撩开衣服。
皮肤骤然暴露在空气中,或多或少还是觉得有些冷。
那本是她前几日咬过的地方。
指腹滑过还淡淡的坑痕,卫云舟靠近,薄唇压在楚照耳侧,淡淡的热气横扫:“现在还痛不痛?”
楚照微怔,“还好。”
那日她被咬得确实疼,只不过几天下来淡了不少。
“那就是还疼。”
热气逐渐稀薄,卫云舟转身去拿那个青瓷小瓶,“到床上来。”
楚照讶然,她原本以为……
但也不一定,现在的气氛还是有些紧张。
她咕咚吞咽了一口唾沫,走到床榻边,然后便被按下推倒,躺在枕上。
她眼睁睁看着卫云舟拧开那药瓶,里面倒出油来。
指腹上沾染药油,细腻的触感相压。
药油相当清凉,但并不会让人觉得寒冷。
“这药是太医院那边送来的,说是对咬痕管用……”卫云舟用着极轻浅的语气说话,手上上药动作和缓,“拿来治狗咬的。”
楚照心跳咚咚,看着那骨肉均匀的脸,猛觉紧张。
上药动作停了,卫云舟目光移了过来,“二殿下这驸马当得还真是恣意。”
楚照干声,想说什么却觉话在喉中,卡住凝住。
精致的面孔骤然靠近,突然凌厉的目光不容楚照移开视线。
“恣意,所以占有了公主的好多第一次,是不是?”卫云舟轻笑出声,眸光倏然柔和许多。
声声传入,让人觉得心一片钝痛。
楚照顾不得肩上衣服没拉好,将眼前人拥入怀中,慌忙道:“殿下,殿下!”
怀抱禁锢,脸颊摩挲得温度飙升。
楚照第一次觉得尤为惶恐,她宁可卫云舟发怒,也总比现在什么都不说好。
卫云舟任由她圈住,终于挤出几个字来:“你知道,我刚刚在做什么吗?”
楚照怔住,大脑宕机还是勉强运转了些,她猜测道:“殿下是在关心我?”
“哼,我关心你?你都不关心我,”她磕在楚照肩膀处,声音沉闷,“我在生气。”
能说出她在生气,楚照都觉得谢天谢地。
她干笑几声,继而按住卫云舟的肩,四目交汇,道:“那殿下生谁的气?”
卫云舟烟眉轻挑,语气淡然:“生你的气。”
“生我什么气?”
“你做了让我生气的事。”答得笃定又很快。
楚照松缓了口气,拉她共枕,却拉不动。她不敢动,只好继续对视。
果然这侍奉公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