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人(1 / 2)
羞人
卫云舟今日出来得早,还有大的头饰未戴。
刚刚到园的时候,举荷将东西送到了听月轩。如今快到午时,她还是要先过去重新梳妆打扮一下。
二人穿行过人群,众人纷纷侧头而视,口中有细微的讨论之声。
圣旨降下之后,靖宁公主大婚之诏也已经昭告全京。
同太后娘娘的千秋宴一起,大宴三日,歌舞不休。
由此,足见皇帝的重视。
现在能够见到卫云舟、楚照的人,与皇室的关系都不简单——仅仅是当官的,还进不了这里的主场。
楚照余光中看见一个身材宽胖、着赤衣的中年男子,一直饶有兴趣地盯着她看。
她从池的一边都走到另一边了,那个男人都还在盯着她瞧,瞧得她怪怪的。
既然不爽,那自然是找公主诉苦了。
楚照快步上前问了一嘴:“殿下,你可知道……在那丹楼下站着的男子是谁?”
卫云舟诧异,她脚步微顿,似乎没想到楚照会问这种问题。
嗯,关心其他人做什么?
不过楚照既然问了,她也没有不回答的道理。卫云舟侧目,看了一眼:“那是怡康王,是先帝的侄子。”
楚照了然一般点头。
朝徽帝如今是没有亲生兄弟的,全部都在惨烈的宫变中,被他斩杀殆尽了。
“突然问这个做什么?”她问,语带不解,只不过没有软下来。
二人继续向前走着,听月轩就在眼前。
确实没有来头,就是想问问,怎么突然这么严肃?
都新婚燕尔了,能不能不要这么凶?
想到这里,楚照便道:“我也就是问问,殿下怎么突然这样?”
委委屈屈,好像就是卫云舟刚刚凶了她一样。
卫云舟:……
嗯,是她刚刚语气不善。
“好,随便你问,随便你问,”她摇摇头,前脚踏入门槛,“你想问什么都可以,我绝对不说别的。”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楚照还在解释。
举荷早就在门口等候,她看到二人前来,本来想说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但二人还在说话,她不好打断。
咦?怎么两个人的气氛这么缓和了?看来这驸马当真有点本事,不过一个上午的功夫,就把人给哄好了。
楚照进去之后,举荷相当识趣地关上了门。
卫云舟的动作挺快,已经坐到镜前,取下头上步摇,得换上沉重的头饰。
房间之中,只有她和楚照两个人,这种事情,驸马当然是要代劳一下。
“驸马就在后面站着么?”卫云舟盯着铜镜中人,语调悠懒,“你衣服穿好了,就不管本宫了?”
楚照:……
???
刚刚趁着衣服没穿好胡乱折腾人的到底是谁?
不行!
已经是这种时候了,楚照觉得自己再不能这么软弱下去。
她走到卫云舟背后:“殿下这么说话当真对了?那我脖子上面这……怎么解释?”
红痕犹在,数不清多少暧昧。
楚照至今怀疑,那些人的目光,都是因为这道暧昧印记惹来的。
“就是不对,那怎么办呢?”
很不幸,今日无赖遇到了无赖。
楚照彻底无话可说,她乖乖地拿了红色攒珠累金凤凰头饰、还有两枚金镶珠翠耳坠,开始忙碌。
毕竟是初次,还是生疏——但是楚照偏生在这方面有些天赋似的,磨蹭了一会儿也就得心应手起了。
她半蹲下,拿了那耳坠,捏过白玉般的耳垂,替卫云舟戴上。
许是指腹有些微微粗粝,磨过的时候有些发痒,耳垂不自觉地变成樱红眼色。
卫云舟也开始说些有的没的:“嗯,全部都收拾好了,可就不能乱来了。”
楚照:……
您也知道您在乱来啊。
左边耳朵戴好了,那就是右边耳朵。
虽然是任她施为的一个状态,但就什么都不说,毕竟无聊。卫云舟没来由地就想到那个怡康王,便开口说话:“你刚刚说的那个怡康王……”
“他怎么了?”
“嗯,挺能喝酒。”
呃,这是什么话?楚照默然,“已经好了。”
卫云舟点头,对镜观赏片刻,楚照一只手还缠在青丝上面,未曾松动。
镜中美人,如芙蕖一般,高贵圣洁。所以手缠青丝,迟迟不解不离,再正常不过了。
“驸马还不肯放手?”卫云舟兀自轻笑,笑她傻,“真不会是个傻子驸马吧?”
楚照的回答确实傻:“嗯,不肯。”
脸上的笑意微微凝固,卫云舟这才读出后一层意思。
她也敛了笑容,认真地说:“好,我也不肯。”
室中安静一息,二人终于起身来,正巧门外喧嚷嘈杂声音,已经愈大。
“走吧。”
怀禾园偌大,内宴设在园中几处轩榭之前——这里风景最好,旁边还有画舫徐徐荡漾湖面。
中间搭起了数丈高的戏台,其后画了萱草椿树,仙人湖海,寓意万寿无疆。
光是内宴所设,就有近百桌——至于其他官僚,全部被打发到外面去了。
据悉,京中那些质子也要过来,只不过,像陈质子,还有那絮絮叨叨的质子,这下他们是无福再见到楚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