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2 / 2）
她想了想应该怎么介绍钟毓，说道：“我的鬼魂朋友，这位是我表姐，你应该认识，我就不多介绍了。”
钟毓露出来一个自认为很温柔的笑容：“你好，我是钟毓，已经活了，不对，应该是已经死了几百年了，你放心，我是一个好鬼，不伤害人的。”
罗靖瑶第一次见这种怪力乱神的东西，不过她知道既然是沈慕言的朋友，肯定不是坏人，她壮着胆子，挤出来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还一直躲在沈慕言身后：“你也好，我是长乐郡主。”
“我知道哦，你的一举一动我都看在眼里。”钟毓有些神秘地说道。
沈慕言看着躲在自己背后瑟瑟发抖的罗靖瑶，笑着制止钟毓：“她就是个纸糊的老虎，你就别吓唬她了。你来做什么的？”
这里只有沈慕言的话，自然是什么都可以说，偏偏还有一个罗靖瑶，她虽然是被罗弘毅关在了这里，究根结底，人家还是亲生父女，不是什么都可以说的。
她索性打了个岔，把话题引到别的地方去了：“还不是陆远泽非要让我来看看你，你不用问，我直接说，陆远泽他过得挺好的，就是每天都在想怎么救你，人都瘦了一圈。”
沈慕言得意地笑了笑：“我在这过这种破日子，他也别想在外面逍遥。对了，你来的时候有没有去看青黛？”
钟毓摇摇手指：“还没来得及，你以为鬼不需要休息啊，事情不得一件一件的办，不过我能感应到红绳，她应该是安全的。你不如先担心担心你自己，相比你来说，她们都是一群不怎么重要的人，罗弘毅没事要他们的命做什么。”
钟毓还得回去给陆远泽送钥匙，不能在这里呆很久，说了没多会话，钟毓就离开了。
她们聊到后面的时候，罗靖瑶一句话都没说，有些沉默，她也知道她父亲想做什么，她有些无颜面对沈慕言。她心中更愧对皇外祖母，皇帝舅舅。
罗靖瑶心中做了很长时间的心理建设，缓缓开口：“公主，你怨我吗，你应该怨恨我的，要不是我父亲，你也不能落得这种地步。”
沈慕言知道罗靖瑶是在为罗弘毅的事情愧疚，一人做事一人当，她要是跟她父亲一条心，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沈慕言是真真切切拿罗靖瑶当表姐的，整个罗府，可能多多少少都有罪，唯独罗靖瑶，她是干干净净会到的罗家，她甚至因为这个不在乎她的罗家，将自己的婚事都作为筹码。
“你父亲做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我记得你小时候，脾气不似这般蛮横，我那些皇兄皇姐还欺负过你，你不也没有把这些帐算在我身上。”沈慕言安慰她道。
听了沈慕言的话，她心中更难过了，眼泪控制不住的掉了下来：“我不知道父亲有这样的打算，我对不起皇帝舅舅，对不起外祖母，对不起你。”
沈慕言一向见不得别人哭，不过这倒是一个让罗靖瑶认清罗家人真正面目的好时候。
她趁热打铁说道：“长乐，事到如今，你看出没有，这整个罗府，都少有人把你当他们真正的亲人，这也怪父皇，要不是他忌惮你父亲，把你留在宫中，可能你跟罗家的人情愿也不会如此淡薄。”
这跟她养在哪里没有关系，可能她命中就是亲缘浅薄，在长安城里，像她这样被留下的人有很多，安将军的女儿便是这样，甚至安家的人五年才回一次，可是他们对安小姐都很好，如同从不曾分开过一样。
“你就别安慰我了，事到如今，我也算是看出来了，我跟他们可能就是没有缘分。我还是得谢谢皇帝舅舅，把我留在长安，外祖母和舅舅都这样疼我。”罗靖瑶会想起在皇宫的日子。
她在皇宫待了十几年，地位比一些公主还要高，在长安的日子越快乐，现在她越愧疚，她甚至想不到办法，怎么把这个消息告诉皇帝舅舅。
她被关起来的时候，有下人曾经通报过，许川来找过她很多次，只是都被公主挡了回去，说要留罗靖瑶在府中呆两日。
许川就算心中有疑惑，也不能反抗长公主的命令。
眼下，不管是曾经互相不对付的表妹，还是只相处过几天的新婚丈夫，都比同出一脉的罗家人更在乎她。
“我便也不安慰你了，你能认清楚就好，等咱们出去之后，就回长安，你若是想带着你的夫君，我就求父皇封他个小官做做，你要是不想带着他，我就求父皇给你挑个新夫婿。”沈慕言意识到罗靖瑶现在情绪有些沉重，故意打趣说道。
说起后面的话，罗靖瑶耳根子都红了：“你还尚未出阁，说话注意一些。”
沈慕言托着脸：“又没人敢笑话我，想说便说了。”
罗靖瑶知道她跟陆远泽之间的情谊，她很好奇，在长安城里，沈慕言明明对每一个长得好看的工公子一样上心，今日还追着这个大人逗趣，明日便看上别的大人了。
陆远泽的确长得不错，武功也十分高强，她还是好奇，沈慕言究竟喜欢他什么，这么死心塌地。
她实在是太纳闷了，忍不住问出口：“柔嘉，你怎么会看上陆远泽的？单纯看他长得还行？”
这个问题，沈慕言也曾经问过自己，只是喜欢就是喜欢，她说不上来，她只知道，她想时时刻刻看见陆远泽，跟他在一起，哪怕只是说说话，也有趣的紧。
“什么叫长得还行啊，放眼整个长安，你也找不出来两个长得比陆远泽好看的。再说了，我怎么会这么肤浅，你根本不懂陆远泽，算了，你也不需要懂。我自己知道就好。”
沈慕言谈到陆远泽，话匣子一下就打开了，滔滔不绝说个不停，从在皇宫初遇，一直讲到来到风陵城，一件不落，全都告诉罗靖瑶了。
讲到后面的时候，罗靖瑶都有些困了，她不允许罗靖瑶睡觉，硬是把她晃醒，继续听她讲故事。
罗靖瑶上下眼皮打架的时候，心中暗暗骂自己，为什么要提这个话头，不过困归困，她对这些事情还是挺感兴趣的。
又是百年狐妖，又是几十年的鬼，这一桩桩一件件，比话本子里写的有趣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