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虚幻 过于复杂的人(1 / 2)
第164章虚幻过于复杂的人
七尾优月拍拍衣服上的灰尘,站起身来,阳光从她身后透过发丝的空隙,散落一地金黄。
“剩下的事,就交给侦探去做就好,你不要插手了,我也不去做什么,就留在这里看着,如何?”她向安室透伸出手,邀请着对方步入旁观者的席位。
安室透冷笑一声,“你先手执棋,早就布置好了一切,自然只需要等待一切结束,现在却要假惺惺地邀请我这个‘后手’一起坐下来看?”
“呵。”她低头笑了一声,“无论你信不信,这都不是我做的。”
“如果我真的插手,事情的走向绝不会是现在这样。”
“到了这种地步,一切其实已经结束了,你我都不能再改变什么。”她说着,目光流转,“只是一个人枯坐有些无趣,有点想要拉个人聊天而已。”
“要听我讲个故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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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南的眼镜闪过一道白光,他想明白了。
他从一边拉来一把椅子,将手表上的准星对准了毛利小五郎的后颈。
麻醉针嗖地一下飞出,毛利小五郎摇摇晃晃地瘫坐在椅子上,自然地垂着脑袋,显出一副极为深沉的模样。
“各位,我已经知道做下这起凶杀案的人是谁了。”
感受到全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他开口,“大家可以看到桌上摆着的这只招财猫吧,这是柯南从柜子里找到的,和前面的滚轮放在了一起。”
“那只木雕,是一个可定时的机关,如果将绑住栖木先生的绳索系在滚轮上,只要猫爪向前推,栖木先生就会被一点一点吊起来。”
“选择利用机关而不是更方便的,直接将人勒死,犯人应当是一个力气较小的人。”
“但是接下来问题来了,要用这种方法实现杀人,必然需要花费很长的时间,在此期间栖木先生难道就不反抗吗?栖木先生的衣服可是相当平整,没有什么挣扎的痕迹”
“那就只能是犯人在作案之前栖木先生就已经失去意识了。”
柯南从毛利小五郎背后钻出来,故作疑惑地说着,“诶,可是在我去找栖木姐姐的时候,这间屋子还是空的呀?”
他说完迅速躲到角落里,毛利小五郎的声音再次传出,“没错,那是因为犯人是在其他地方动手让栖木成秀昏迷的。”
“之前我在休息室听到的动静,恐怕就是在那个时候发出的,只是被七尾小姐恰巧掉落的手机遮掩了过去。”
“在之后,犯人将栖木成秀用手推车装起来,来到了这里,并在路上遇到了柯南。”
栖木荧擡起头,激动地说道:“到底是谁?”
中藤纪枝叹了口气,往前一步,“是我,栖木成秀……是我杀的。”
“不仅如此,偷走招财猫的人恐怕也是你。”毛利小五郎说道,“而在某次你行动时,被小春看到了你拿走她的玩具,而你又经常在井边打水。”
“就是因为这个,小春才会经常去井边看吧,只是因为她无法说话,才让你的秘密没有暴露。”
“毛利先生果然料事如神。”中藤纪枝点点头,承认下来。
栖木荧失控地冲过去揪住中藤纪枝的领子,“纪枝姐姐!竟然是你!难道爸爸他对你不好吗?”
中藤纪枝并不反抗,只是任由栖木荧抓着自己,垂下眼不敢去看面前的女孩,“抱歉,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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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尾优月不再等安室透回答,缓缓开口。
“传说,在一个偏远的山区,有一个小村庄,山顶上建着一座神社。”
“这里的宫司大人,原先曾是一位富有的商人,他厌倦了唇枪舌剑利益相争,于是选择带着妻儿来到村庄,建起了这座神社,就此住下。”
“有一天,神社的门前忽然出现了一个女婴,宫司很惊讶,抱着孩子问遍了街坊邻居,都没问出这是谁的,他想,多半是有谁想将孩子丢掉才放到了这里。”
“他心生怜悯,于是将女婴抱回去,就像自己的女儿一样抚养长大,白天带着她去山间采花摘果子,晚上则在床头绞尽脑汁地编着童话故事,拍着她入眠。”
“宫司的手很巧,为了哄她,专门还做了许多招财猫的木雕玩具,这一切都成为了她最美好的回t忆。”
“女孩一点点长大,宫司在她成年时告诉了她一切的真相。她听过之后只是说:神社就是我的家。于是她作为一名巫女,留在了神社里。”
“她曾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一直持续下去。”
“忽然有一天,宫司的儿子来找她,和她说,宫司死了,已经下葬了。从那天起,宫司的儿子成为了新的宫司。”
“她悲痛欲绝,沉浸在悲伤中许久许久,但慢慢的,她开始疑惑,老宫司身体一向很好,怎么会忽然去世,而且就算忽然出事,为什么连下葬都不让她参与,只是事后才通知一声呢?”
“疑心一起,很多事实就再也藏不下去,她渐渐发现,原来老宫司是被自己的儿子杀死的。”
“儿子见惯了大城市的纸醉金迷,受不了呆在这穷乡僻壤,偏偏自己又没本事挣不来钱,于是只能天天向老宫司伸手要大把的钞票,再去外面挥霍。”
“一来二去,老宫司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于是开始限制儿子的消费,这一下惹恼了儿子,为了谋的老宫司的财产,儿子就此动了歹念,一发不可收拾。”
安室透沉默着听完了这个故事,片刻后,他开口道:“所以,这就是中藤纪枝杀人的原因吗?为了给那位老宫司……报仇?”
“实在不值得,不是吗?”淡淡的伤感在七尾优月的眸中流淌着,“为了一个弑父的人渣搭上了自己的一切,太不值了,她本可以有更好的未来。”
安室透一愣,他本以为,以七尾优月的性子,她对这种事的态度,即使不是赞许也必然是漠然。
但居然,是惋惜与悲伤吗?
“我曾劝过她的。”七尾优月吸了一口气,带着些苦笑,“我本可以让她干干净净的下山,但是她不愿意,还将毛利小五郎引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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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木荧有些恍惚,抓着中藤纪枝的手慢慢放松,踉跄着向后退了一步,“爸爸他……怎么会这样。”
中藤纪枝偏过头去,继续说着:“就是因为这个,我恨他,恨了很多年。”
“有时候我会想,这又关我什么事呢?栖木成秀毕竟是宫司大人的亲儿子,我一个外人天天恨这个恨那个,未免过于自作多情了。”
“但是宫司大人养育我这么多年,我实在无法原谅杀死他的犯人,于是就动手了。”
她看了看毛利小五郎,笑了起来,“当然,无论怎样,都不是杀人的理由。”
“杀人就该偿命,无论是栖木成秀,还是我。侦探你说对吧。”
“所以我让荧请你们来了。在结束后,我会跟你们走的。”
那么,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件事了。
中藤纪枝擡起头,看向这座华美的木阁。在栖木成秀将楼翻新之后,住着确实舒服了许多,但一旦想到这钱从何而来,她便恶心到想吐。
心中默念的倒计时归零,早已被安放在各个房间的招财猫同时挥动手臂,将点燃的蜡烛推倒。
火焰点燃了窗帘、木板、衣物布料,顺着木质结构飞速蔓延,房间内的温度攀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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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觉得自己不该杀人吗?”安室透顿了顿,“以普世价值观来讲,似乎确实如此。”
“是吗?”七尾优月不置可否,她望着眼前的木阁,热烈的火红色凭空窜起,倒映在眼中闪烁。
她不该动手吗?
可是,二十年倏忽而过,距离老宫司的死亡已经过去了太久太久,当年的证据早就消泯与时光之中,再不见踪影。
如果她不动手,那又该谁来动手,又有谁能来动手,为她报仇?
眼前,房间里的人也都跑了出来,中藤纪枝特地选的靠外的房间,想要来到室外不用费什么力气。毛利小五郎一脸睡眼惺忪的模样,愣愣地看着木阁着火,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结束了。”七尾优月向着其他人的方向走去,向着安室透说道,“安心,除了栖木成秀,不会有一个人受伤的,作为凶手的中藤纪枝会自首,这就是结局了。”
栖木荧看着已经化作火海的木阁愣神,她忽然想起来什么,神情变得无比慌乱,“小春!小春还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