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安侯夫人遇险(2 / 2)
“去,扣宫门!”
夜扣宫门是死罪,谁来承担这个后果呢。
今夜谢衍知定然不会分心思考自己去了呢,只要离开,就可以逃脱谢衍知的管控。
可苏栀擡眸,就在不远处的房内,躺在床榻上生死未卜的,是她的亲姨母,是她母亲心心念念牵挂了好多好多年的妹妹。
医师的首要任务,就是治病救人。
可今夜不走,下次机会又是何时?
“帝姬,帝姬。”画意悄咪咪的摸过来,低声在苏栀耳边,“谢衍知现在守在定安侯夫人床榻前,怕是无暇顾及我们。”
苏栀明白她的意思,却仍旧没有动脚。
直到得了命令的管家匆匆忙忙跑过府门,与苏栀撞在一起。
“不好意思,惊蛰姑娘。”管家没来得及回头,留下一句便继续朝外赶。
意识蓦地醒悟过来,苏栀一把捞起玉佩,朝着管家喊了句,“不必了!”
说罢,便提着裙摆朝着后院狂奔而去。
管家被这一句带着不可质疑的话喊的愣了神,回头看时,白色月裙的少女已经不在了。
画意反应过来,“周大管家,请先等一等。”
苏栀喘着气,跑到宋妧的房门前。
这里的情况比苏栀想象的更加复杂,来不及想更多的,苏栀便要擡脚踏入。
门口的侍女拦住苏栀,“惊蛰姑娘!世子有要事要忙,无暇见你!”
大概是这突如其来的意外,侍女说话的语气有些冲。
苏栀毫不在乎,甩开侍女拦住她的手,踏进房内,留有一句,“我是医师!”
看着附在床榻前为宋妧施针的苏栀,谢衍知心里乱糟糟的,不过狂跳的心脏却慢慢平息下来。
说不上来,分明他也未曾见识过苏栀的医术,可看苏栀安稳持重的模样,谢衍知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
“如何?”谢衍知声音里还是夹杂着紧张。
“我已为她止了血,暂时脱离危险了。”
苏栀抹了把汗,幸好府医的药箱还留在府中。
“苏栀。”谢衍知缓了口气,“谢谢你。”
谢衍知其实知道,苏栀刚才是有机会离开的,可他的母亲就躺在这张冰冷的床上,浑身是血,谢衍知实在无法去看管苏栀。
听见苏栀喊那句“我是医师”的时候,谢衍知恐惧中带着不可置信。
苏栀没走。
苏栀是医师。
府里还有些草药,苏栀写了药方,侍女去煎药。
忙完这一宿,东方天空翻白,天都要亮了。
苏栀坐在一边,大概是忙累了,小腹隐隐有坠痛感。
苏栀没多想,就静静的看着谢衍知小心翼翼的为宋妧喂药。
他眉眼疏淡,玉冠束发,眼睫低垂,与平日里的他都不同。
认识也不过两个月,相处起来更是短暂,苏栀意外发现自己居然见证了谢衍知好多好多面。
谢衍知为母亲喂完药,动作温柔的用帕子帮母亲擦去唇边的药渍,掖好被子。
回头看时,少女已经趴在桌案上,不知何时阖眼睡了过去。
她睡的很沉稳,呼吸均匀平缓,红唇自然的微张着,褪去了平日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警觉。
谢衍知眼神暗了暗,起身走到少女身侧。
苏栀睡的沉沉的,毫无察觉身侧站了一个人。
谢衍知骨节分明的手指挑起苏栀的发丝看了会儿,回过神来,轻咳了一声,掩盖自己不自然的神态。
弯腰,谢衍知轻而易举的将苏栀打横抱起,不顾众人诧异的目光,抱着苏栀一路格外小心谨慎的回到了苏栀的房间。
诗情画意等在苏栀的房间,看到谢衍知进来,怀里还抱着安稳睡着的苏栀。
二人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读到了不可思议。
画意率先反应过来,快走两步帮苏栀把被子拉开。
谢衍知轻手轻脚的将苏栀放在床榻上,想帮苏栀解开鞋袜。
“哎…”诗情忍不住开口制止。
西辽人只是民风开放,却还是有着女子的足不可被外男窥见的习俗。
谢衍知手指一顿,站起身,声音低低的,听不出情绪,“在门口守着,别叫人惊扰了她。”
见谢衍知离开,画意忙上前帮苏栀脱掉外衫,把被褥整理好。
谢衍知刚走出房门不久,擡手却见自己冷白的手背上隐隐有一道血迹,很轻很淡,像是不经意间擦上去的。
原本谢衍知以为是方才照顾母亲时不小心弄上的,洗了一半才恍然记起,自己进去时,母亲染血的衣裳已经被脱掉了。
不知想到了什么,谢衍知的耳根骤然泛红。